李仁之没让李庆云走，反而是当着李庆云的面，和尹玉堂商量起来宫宴当天的保卫问题，一点儿都没把李庆云当成是个外人。
就算是尹玉堂觉得多少有些担忧，也不能当着李庆云的面说出来。
尽管能看出越王府有谋反的心思，但是人家只要没做，尹玉堂总不能给人带上一个帽子。
等李仁之絮絮叨叨的说完，尹玉堂的心思早就已经不在布防上，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
李仁之看出来什么，微微勾唇一笑，故意道：“尹中书的心思不在我的身上啊，那在什么人的身上？方才离开的江四娘么？”
回过神的尹玉堂只是神情复杂地看一眼李仁之，并未多言。
两人单独就没有必要摆那么严谨的君臣架子，尽管尹玉堂不会逾矩，但是也绝对不会像是平常对李仁之那么尊敬。
“她最近这脾气也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说话无视尊卑。”李庆云虽然看着尹玉堂的眼神就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将戏演下去，开口的时候完全是站在江颜身边人的立场上，冷声开口道：“这样下去怎么行？”
尹玉堂抬眸扫过李庆云一眼，开口的时候语气极其淡漠：“是臣惯出来的。”
尽管李庆云如今对江颜已经没有那样的心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这么说话，李庆云还是莫名其妙地觉得不爽。
这种微妙的得意是怎么回事儿？
李庆云咬牙切齿，就连演技都跟着真实几分，他冷哼一声道：“怎么，尹中书还觉得是什么好事儿？”
“臣不觉得是什么坏事。”尹玉堂语气平静，他抬眸望向李庆云，半分退让都没有，“既然江颜是臣的妻子，那她如何任性，臣都不介意。”
李仁之觉得自己吃好大一口狗粮。
感觉两人说的也差不多，李仁之给李庆云使个眼色，见好就收道：“行了。你回去吧，最近最好安分一些，不然，别怪我不顾情面。”
李庆云微微眯眸，和李庆云的目光针锋相对片刻，才转身离开。
“他走了，你就……随我来吧。”李仁之叹口气，认命地道：“就算是我欠你们夫妻两个的。”
李仁之带着尹玉堂来的地方是江凝的寝宫。
虽然外臣不得入后宫，但是有李庆云在，也就没有那么多麻烦的说法，他带着尹玉堂踏入江凝的寝宫，表情在看着江凝的时候目光柔和几分。
结果还没等李仁之问，江凝就眨眨眼道：“阿颜不在我这。”
他们两个就来晚一炷香的时间，江颜的人刚被李燕安的人接走。
这情况就很尴尬，李仁之轻咳一声，转头看向尹玉堂，也有些无奈，这可不是他不帮忙，实在是他们两个没有这个运气。
尹玉堂的面上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和江凝行礼之后，主动告辞，连江颜如今在什么地方他都没问。
离开皇宫之后，尹玉堂没去别的地方，而是直奔江辰的府上。
看见这么个稀客过来，江辰甚至连猜都不用猜，让下人给尹玉堂备好茶水，随口问道：“是不是和阿颜吵架了？而且，还是因为那个程宁宁？”
听说昨天江颜人是住在皇宫里的，今天早上长安就闹出这种事情，江辰光是想一想就知道，这些事情肯定和尹玉堂今天来的目的有关系。
“阿颜呢，虽然性子被我娇惯得不行，不过很少会无理取闹的。”
江辰对自己的妹妹很了解，所以眼下也就只是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抬眸看向尹玉堂缓缓开口道：“既然阿颜跟你生气，肯定有跟你生气的理由。你今天来要是想让我劝劝阿颜，就跟我说清楚到底发生过什么，我看看是帮着你，还是帮着我妹妹。”
如果真的是尹玉堂干过什么对不起江颜的事情，江辰总不能帮着个外人。
没想到，尹玉堂并没有说事情的经过，而是看向江辰，一字一句地问道：“如今的这个人，究竟是江颜，还是江四娘？”
江辰一脸莫名其妙：“有区别吗？”
尹玉堂抿唇半晌，才神色凝重地看向江辰，问道：“你可曾听过，一体双魂？”
刚刚入口的一口茶水差点儿直接喷出来，江辰脸上都写着震惊，不得不说，现在他已经开始有点儿佩服尹玉堂的想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