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政之事必定不能松口,他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再解释下去只会越描越黑,一切还是等顾承霄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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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尹鼎强闯被林忱踹伤之后,天悦楼很是太平了一段时间。林忱怕沈嘉仪闷得无聊,在书肆买了许多话本子送来供她解闷。
沈嘉仪整日在凤凰阁内不是吃各处买来的小点心,就是歪在榻上看话本子,除了偶尔担忧何时才能离开此处,日子倒过得甚是惬意。不仅如此,林妈妈似乎有意照料,整个天悦楼上下竟没有一人再靠近凤凰阁。
一日下午,沈嘉仪午睡刚醒,正懵懵地躺在榻上发呆,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端着托盘进了凤凰阁,托盘上放着好几样点心,精致非凡。
那小丫鬟见弄月不在,朝榻上的人行了一礼,笑道:“林妈妈听说姑娘爱吃羽斎的点心,便命我买了送来。”
“多谢林妈妈。”沈嘉仪闻言就起了身,可脑中还是迷迷糊糊,小丫鬟偷偷瞧了眼那张倾国绝色的脸,一下子呼吸都忘了。
我的天爷,她以为宫姑娘已经是这世上顶顶美艳的人了,却没想到凤凰阁内住着的这位,比宫姑娘还要美上好几分。
小丫鬟捂着胸口出了门,扭头就和其他丫鬟聚在一块儿惊叹起来——
“从前我还不信那些个传言,今日一见才懂了,这世上竟有这么美的人,简直是仙子下凡。”
有人半信半疑:“当真如此?那为何林妈妈一直不让这位见客?”
这样的绝色姿貌,就算是不伺候人,光是在那台上一坐,大把的银子可不就哗哗地来了!
“我们哪能猜到林妈妈的心思,前几日定国公府的尹公子不也强闯凤凰阁了么?只可惜被林世子一脚踹翻在地!”
紧接着众人爆发出一阵笑声,又开始将话题扯到宫笛身上——
“那宫姑娘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前几日还趾高气昂,霸道得很呢,这几日还不是不敢招惹那位仙子了?”
“她不过是长得美艳了些,惯会勾人!咱们天悦楼的姑娘们谁喜欢她?上次她还抢了紫心姑娘的客,真不要脸!”
“就是!哎,宫笛来了,咱们散了吧……”
宫笛动作极快,众丫鬟还未散开,她早已站在刚才送糕点的那名丫鬟面前,扬起手毫不犹豫地将对方狠狠扇了个耳光。
小丫鬟猝不及防,被扇得偏了头,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当即委屈地嚷嚷起来,“宫姑娘,你为何打我?”
“打你?我不捏死你便是额外开恩的了。”宫笛阴冷一笑,纤纤素手掐住她的脖子,只掐得那丫鬟脸色紫涨,“你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便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其他的小丫鬟见状,早已吓得白了脸,有的去凤凰阁找林妈妈,有的则上前拽住宫笛的手,想要将二人扯开。
可宫笛从小习武,内功深厚,又岂是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能掣肘的,她手上一用巧力,那几双拽在她衣袖上的手被迅速震开,紧接着是几声惊慌的尖叫。
“啊——”不过片刻,除了被掐脖子的丫鬟,其他人都被震翻在地,有的还顺着台阶滚了下去,场面一度混乱。
林妈妈许是刚起来,头发还未绾好便匆匆赶了来,见到宫笛死死掐着一个丫头的脖子,忙上前劝道:“好姑娘,听妈妈的先松手,这臭丫头不知好歹冲撞了你,妈妈定会替你狠狠收拾她!”
宫笛是天悦口的头牌,专会勾搭朝廷官员,她来的这三年,多少身居要职的大官们沉迷在她的温柔乡里。
有了这一层助力,林妈妈暗探朝廷密事便容易了不少,天悦楼越来越红火,主子对天悦楼也越来越委以重任,她可千万要稳住宫笛这祖宗!
宫笛本就不把林妈妈放在眼里,如今在气头上,说话更加不客气:“我眼瞧着林妈妈教导这死丫头也许久了,既然没什么成效,妈妈便不要管了,今日我来好好教教她做一个丫头的本分!”
话音刚落,她迅速从袖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通体金色,镶着京都少见的宝珠,林妈妈只觉得眼前一晃,顿时惊住了:突厥的东西?
小丫鬟见到这阵势,早慌得哭了起来,“宫姑娘我向您赔罪,我错了,求您别……别划我的脸!”
“呵,现在知道错了?”宫笛眼中阴狠更甚,她红唇扯出一抹笑,丝毫不让“晚了!”
说着,她手中的匕首便要落到那张紫涨又恐惧的脸上——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