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景玗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身上常年布防的杀气又凝在了周身表面——在来时的路上,玉羊向他大致说明了自己双亲所遭遇的一切,以及叔婶如何联合祖母强占了属于她一切的来龙去脉,景玗听完以后就不淡定了,欺负孤儿寡母这种戏份古已有之,他理解起来并不困难,只是没想到这种戏份居然能落到一千年以后的自家媳妇儿头上。
玉羊从书包内掏出钥匙,想打开通往院内的铁门,然而钥匙却插不进去,不出所料大门门锁已经被换了。玉羊叹了口气,正想着要不要摁门铃叫婶婶出来,这时候只听身后传来一句:“打不开?”
“嗯……哇啊!”玉羊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只觉得身体一轻,景玗挟着她脚下一点就直接翻进了院里。因了玉羊的这一声惊叫,楼内客厅里传来的叫骂声顿时停止了,不多时只听见门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以及不乏警惕的一声:“谁?”
“婶婶,是我。”玉羊独自站在门前,清了清喉咙叫门道,“我回来拿些东西,马上就走,麻烦开一下门。”
“你怎么进来的?”从猫眼内瞧见门廊上站着的只有玉羊一人,大门稍稍开了条缝隙,露出婶婶表情嫌恶的半张面孔,“你叔今天不在,家里也没你的东西,今儿都这么晚了,改天你再来吧!”
没等屋里的人再把门关上,一直藏在门后死角处的景玗伸手猛一推房门,一边将大门彻底打开的同时,顺势就将玉羊也揽进了屋内。藏在门后的婶婶猝不及防,险些被推翻在地,这会儿正盯着景玗那世所罕见的面容愣了三秒,这才指着二人发出尖叫:
“你是什么人?怎么敢擅闯民宅?玉羊你个小贱人,这两年跑去哪里勾搭了个野男人回来撑腰?我警告你,你们再不出去我可报警了……你听见没有?”
“去拿你的东西。”景玗反手关上房门,自动无视了暴跳如雷的婶婶和客厅内歪着脑袋看戏的男孩,转头对玉羊说道。玉羊答应一声,也不耽搁,拔脚冲向二楼自己曾经的房间,推开门以后就径直站到了床头柜上,掀开空调内机的机盖,拆掉过滤层伸手往里摸索着。
“找到了!”不多时玉羊便从床头柜上跳了下来,手中多了个极小的塑料密封袋,里面装着亮闪闪的两枚铂金戒指——这两枚戒指也是父母的遗物,两人生前勤俭,结婚当年为了节省花销,都没舍得买过戒指,这两枚对戒还是玉羊十四岁时,两人水晶婚纪念日的时候,被女儿撺掇着补上的纪念品……先前处理后事时分外匆忙,玉羊担心两枚戒指会被叔叔婶婶找到偷走,故而就把它们藏到了空调内机里,不曾想两枚小小的戒指压根就无法满足家中长辈的贪念,三天以后她就被从家中扫地出门,开始了独自生活的艰难人生……
“你、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见玉羊一进门便直冲楼上的房间,婶婶忙不迭也跟了上去,见玉羊从空调机箱里面掏出了什么物事,婶婶上前便想抢夺,“这家里没有你的东西!交出来!”
“做什么?这是我爸妈的东西!”玉羊将戒指紧握在手中躲避着穷凶极恶的婶婶,同时朝房门口挪着步子想跑下楼去。这时先前留在客厅里的小堂弟不知何时也跑了进来,玉羊的房间如今已经被改成了他的卧房,见姐姐和母亲在屋内扭作一团,男孩子跑进隔壁房间,把耳背的老太太拖出屋子,指着房内大叫道:“奶奶,姐姐来偷我们家东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