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琉叶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明儿敢那么趾高气扬,原来他们真的是上门求人的,总得公孙越入狱,与穆紫的爹脱不了干系,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明业火,眼神也不那么友善起来。
脑海里突然闪现劫狱的想法,首先想到的就是琴女,若杨威肯暗地里掩盖一下,目光逐渐移向杨威,瞧着杨威谦卑的态度,忽觉泰山被拦腰折断,眼中的戾气,不自觉烟消云散。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个男人服软,可笑的是,还是因为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瞧了瞧杨康,或许在家人面前,才会这么容易卸下坚硬的外壳吧,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滑了下来。
“紫儿……”杨康满含不忍的唤了一声。
穆紫透过水雾,将目光移向穆紫,无一丝表情,内心忍不住嗤笑,这个女人的心是石头做的,挣脱束缚女神的枷锁后,恐怕,连自己的丈夫也会踩进土里。
目光再次移向杨康,这个被穆紫的一面之言魅惑的男人,因自己是他弟弟的妻子,虽没有敌意,却无时不刻不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最后目光归于杨威身上,本想自立自强,到头来,被世俗绊住脚之后,还得依靠这个男人。
“我是后院妇人,回府只是为母亲侍疾,前朝的事儿,自有你们男人去管,叔叔又何必找到我这儿来?”穆紫不无巧妙的说。
公孙琉叶抿着唇张不开嘴。
杨威却说出了她不敢说的话:“嫂子这是摆明态度不管了?”杨康本想做调和剂,还没张嘴,被穆紫抢先一步:“叔叔这是什么话,前朝的事儿,又何时归我一个妇人管了?”
公孙琉叶感觉满鼻孔都是火药味儿,事态仿佛正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没想到自己还有有求于人的一天。
人在屋檐下,总是要低头的。
她是学心理的,明白的较一般人透彻,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侥幸,除非你有能力让侥幸存在。
或许,该去珈蓝寺求几本佛经回来,没事儿念念,抄录一番,不为信佛,只求心静,面对世间冷暖,可以做到宠辱不惊,去留无意。
“威以为,与嫂子是一家人,穆府以将军府荣,将军府以穆府为盾,总是相互帮衬的,嫂子此语,未免太伤兄弟的心。”
杨威冷哼一声,一步不让的说。
公孙琉叶突然意识到,杨康戴着有色眼镜看自己,杨威同样戴着有色眼镜看穆紫,虽将穆紫当作一家人,骨子里散发出的桀骜,让他无法做到完全的低头,稍微一点儿火星儿,就会燃起熊熊烈火。
“嫂子入府十年有余,无时无刻不惦念将军府的得失,不过回府侍疾几日,竟被当作了外人,叔叔这样说,就不伤嫂子的心了?”穆紫身子纹丝未动,微微转动脖子,面向杨威,泪珠子顺着眼眶,一滴一滴往下滚落,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公孙琉叶顿时警铃大作,没形象的抓了抓头发,皱紧眉头,这位可是与自家老公有过婚约的,自家老公对未进门的女子都那么仁慈,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眼前,以杨威的自尊心,难免不会感到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