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将袁念箐抱走,南宫晔没有回答绿仙的话。绿仙不甘的往前一步跟上,芳菲立即就从善如流的挡在了她和南宫晔中间:“绿仙姑娘一路风尘,想必也累了,不若随我下去歇息吧!”
绿仙看着南宫晔决绝而去的背影,眼里的伤痛如一张巨网,将芳菲笼罩其间,让她的心情也随之压抑起来。
绿仙不时会来妖修谷,她对南宫晔的心思也是人尽皆知,只是在妖修谷,对南宫晔有想法的人太多,而南宫晔向来冷情寡言,是以,这些仰慕的故事,大家都只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南宫晔抱着袁念箐,感觉怀里的人还在煎熬之中,瘦小的身子微微轻颤着,不时的还有惊恐的抖动。
身上没有留下烈火焚烧的伤痕,只有一股淡淡的药香若隐若现。这琉璃大陆上炼药师独有的味道,让南宫晔更加的困惑:“你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的秘密?”
此后的三日里,妖修谷那些正等着南宫晔“长大成人”的妖修谷姑娘们,无比愤怒。
她们组团无数次要找茬,结果发现袁念箐竟被南宫晔带入药谷之中,寸步不离的守护左右,美其名曰为她疗伤,让她们气得牙痒痒的。
在药谷,袁念箐也享受到了特殊的待遇:寒冰石床、筑基丹药、昆仑灵气、蓬莱仙丹……但凡妖修谷的宝贝,南宫晔都一一给她“试用”了一遍。
袁念箐心中百感交集:她晕倒前看到他眼里纯粹的漠然和冷清,醒来后他眼里仍是波澜不惊,只不停的给她试药,这是传说中的爱还是责任?
掐灭了心中那点奢望的火点,袁念箐客气的对南宫晔道谢,每一次都要强忍住心中想要问个究竟的冲动,每一次都艰难的将眼神从南宫晔妖孽的脸上移开——既是契约,那便遵守就好。
反正百年之后便劳燕分飞,各不相欠。
感觉到袁念箐的变化,南宫晔也不诧异,仍旧是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冷冷清清的给她上药,教她运气。
只是每每她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气走游离方式,都让他脸上的挫败感越来越重。
两人相对无言,在药谷完成了袁念箐的试药。
三日后,妖修谷喜气洋洋的迎来了少主的大婚。
主持婚礼的芳菲忙得焦头烂额,但心情竟由原先的抑郁不安变成了现在的欢欣鼓舞。
在她印象里,南宫晔向来冷情,亦未见他对什么事情上心。
如今为了袁念箐,居然再入药谷,亲自守候三日,这让原本对这段婚姻不看好的芳菲也有了改观。
袁念箐忐忑不安的搅着手里的帕子,不时的问芳菲:“这样的妆容真的不会太厚重吗?”
芳菲一双大眼睛笑成两汪弯月,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新娘子便是这般打扮的,喜庆!”袁念箐看着镜子里那张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脸,暗暗感叹,这愁人的喜庆!
跨过火盆,芳菲将一身喜服的袁念箐送至喜堂时,人声鼎沸的喜堂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袁念箐头上盖着喜帕,看不见此时的场景。南宫晔却在看见那一抹大红的身影时,心神荡漾了一番:这便是自己的小妻子了!
将喜绸交到南宫晔手上,芳菲看见他两只眼睛亮晶晶,出奇的精神,心下不由自主的就为他高兴起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袁念箐虽是凡人之躯,但出身修仙家族,只要用心加以调教,必可得道,再不济也能以丹药饲养,多陪伴少主些许时日。
手中的喜绸重心一移,袁念箐的心脏猛然的就一缩。
从药谷出来之后,看到南宫晔那张寒霜笼罩的脸,袁念箐总是特别的惶恐,害怕一个不慎就丢了这个“铁饭碗”,心里正盘算着日后如何自力更生时,头顶就想起了司仪的指示声音。
“通赞!新郎新娘(向神位和祖宗牌位)进香烛;引赞!跪,献香烛。明烛,燃香,上香,俯伏,兴,平身复位;通赞!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兴。”
跟随着指引完成这些流程后,司仪拖长了尾音继续指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南宫晔收了喜绸,牵着袁念箐转身起步,却听得一声娇喝响起:“且慢!这礼不能成!”随后一抹翠绿的身影便从天而降。
绿裳翻涌如虚如幻,墨发如瀑溢光华,妆容增一分则浓减一分则淡,眉梢含情,薄唇吐气如兰,让在场的宾客都看直了眼。
绿仙缓缓行至南宫晔身旁,俯身作揖道:“见过谷主,见过五位长老,见过妖修谷的各位同道!在下绿仙,乃绿野仙踪十八代嫡长女,意欲和南宫少主结百年之好,共建仙魔两道……”
袁念箐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嗡”的就往脑袋冲去,心中暗念,相公太过妖孽着实是一件坏事,尤其是这相公娶自己还是出于契约精神,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衣食父母,袁念箐心中下了誓愿:要拼尽全力守住南宫晔,不让其它妖修得逞,包括绿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