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眼把仅剩的那只眼珠转了转,仔细咂摸李老三说的话。
他就想娶个媳妇,天冷了有个人暖被窝,再给他生个儿子传宗接代。
他没想过让媳妇赚钱的事儿。
现在一想,要是自己搂着睡的那个媳妇,还是棵摇钱树的话,那日子不是更得儿?
别看那个李欣儿现在硬气,他娘可教他了,“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这女人一旦跟你睡了,怎么她也折腾不出大天去!
他原来的媳妇就是个犟种,结果怎么样?
还不是被自己打服了?只要她肚子里揣上了自己的种,那就由不得她了。
一只眼心里有了主意,这媳妇他还得要,哄也得哄,该硬气的时候,他也得硬气起来。
一只眼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了,李老三不淡定了。
刚才那家伙说李欣儿家一下子进好几百块钱?
难怪她们家自从分出去之后,隔三差五就传出来肉味儿。
而且工分挣得那么少,才分二百斤麦子也不急,原来他们有后手啊!
在一起过日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把挣的钱往出拿,这李老大还真是可恨。
李老三本来要去生产队上工,干脆不去了,转头回家,这事儿得跟娘说说,让老太太找个名目出面,敲他们家一竹杠,说不准到时候他还能有点好处。
李老三回到家,把午睡的李王氏从炕上扯起来。
满肚子起床气的李王氏一听,这还了得!
八百块钱!她见都没见过,摸都没摸过!
她手里最多的时候才二百多块钱,还被那个大丫头讹了好几回。
“我去找他要养老费!”李王氏下地就要往外走,鞋都没来的及穿,生怕去晚了那钱就飞了。
“娘,你看你急什么!”李老三一把扯住李王氏“你就这么去说,他们肯定不承认,到时候又拿出那个什么断绝关系的文书,你说个啥?”
“说个啥?”李王氏“噗叽”一口唾沫窜出去“那东西老娘能签就能废!
我过门他才五岁,我养他这么些年,他就该给我养老!
不伺候我就得给钱!”
“那他要是不认呢?”
“不认?不认我就去公社告他,告他忤逆不孝,告他虐待后娘!”
“行了娘,你说这谁信,到时候人家来向阳村一打听,说我大哥五岁就被你逼着打猪草赚公分,到时候谁输还不一定呢。”
李王氏气焰矮了下去“那我还给他娶媳妇成家了。”
“娘,谁不知道我大哥成家是他去煤矿下了一冬天矿井,才赚钱娶的嫂子?
你一分钱没掏,他们结婚之后你还把他手里的钱都扣出来了,给我二哥娶的媳妇儿……”
李王氏被老儿子这么一说,没主意了“那老三,你说怎么办?
他们家三个闺女,你和你二哥加一起可是四个儿,哪个长大娶媳妇不得用钱?
现在看着他们在一边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吃糠咽菜,你甘心?”
“我当然不甘心,我要是甘心也不能回来和您说。
不过这事儿从一只眼嘴里说出来,我还是不太相信。
我猜他又是想朝咱们要回那二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