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霁猜到他是害怕了,便反手将他牵了,继续前行。
顾南逐总觉得,像是有个人在自己的脖子后面吹气。
前两次还以为是错觉,可次数多了,这种感觉越来越真切,最近的一次甚至将他吹了一个哆嗦。
一辈子没遇上过鬼压床的少年抿了抿嘴唇。
他捏紧了手中的扇骨:“师尊,花师伯这扇子真的有用么?”
“唔,大多数情况都没问题。”风霁道。
顾南逐默。
大多数情况没问题,那就是还有小部分情况会有问题
很有可能……他撞上了那不太幸运的一小部分。
顾南逐战战兢兢的走,风霁的手都被他捏的有些疼。
他身后背着剑,手上捏着扇子蓄势待发……就在身后那东西又是一口气吹过来的时候,顾南逐飞速转身,操着扇子便砸!
“哎呦,小崽子你干什么!”
花百染被那扇子在头上砸了一下,此时一只手捂着额头上的一片红,抬手便是相同力道在顾南逐的头上一敲:“你故意的吧。”
顾南逐退了两步,看了一眼被砸倒在地的花百染。
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风霁。
又看了一眼花百染……
他连忙上去妇人:“花师伯,您怎么走路没声?我不是故意的!”
“我逗你玩儿呢!”花百染翻了一个白眼,自觉地躲开了顾南逐,躲到风霁的另一侧:“嘶,下手还真是很,你当我那扇子是当摆设解闷儿的么?”
若不是风霁今天说起,顾南逐还真是这么以为的。
谁没事将本命法器拿在手上招摇过市?生怕人不知道自己是个武修?
顾南逐脸红到了脖子根儿:“花师伯,您吓唬我做什么。我不禁吓,您一吓我我就想回头打人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花百染气的直哼哼。
沿着巷子向前走,很快便看到了一个高门阔院儿,匾额上书两个字“顾府”
想来,这便是顾南逐在凡世的家了。
风霁和花百染对视了一眼,花百染率先走上前去,拉着吊环在大门上敲了敲:“有人么?”
一片寂静。
偌大的宅子不见烛火,安静的像是一座鬼屋,也不知道这宅子的主人究竟在做什么。
敲了一阵没有声音,花百染摊手走回到二人身边。
敲不开门,那便只有两个办法。
要么砸门,要么翻墙。
不过翻墙着实不是君子作为,到时候若被人怀疑是窃贼,也实在是有些说不清楚。
花百染问顾南逐:“若是这门坏了,你家的人会不会找我赔?”
顾南逐对这个家里的人本就不是很熟悉,闻言开口:“不……”
“砰……”
花百染抬手一挥,两扇两人余高的大门轰然倒了下去,重重的砸在地面上掀起了一层灰尘。
顾南逐:“……知道。”
花百染将门敲断了,这才反应过来顾南逐要说的话不是“不会”而是“不知道”
他咧着嘴角瞪着他:“若不是看在风霁的份上,我早打你了,你这婆婆妈妈的性子随了谁?”
顾南逐躲在风霁身后半步,小声反驳:“那你这娘们似的模样随了谁?”
“嘿,小崽子,我让你挑衅……”
风霁连忙伸手将人隔开:“别闹了,有点儿不对。”
空荡荡的长街上杳无人声,就连寒鸦都没有一只,正因如此才更显得三人发出的声音无比突兀。
风霁拉着顾南逐,第一个跨进院子。
她摸了一把门旁立着的灯柱,看了看手上的灰尘。
花百染凑过头来看了一眼,笑了:“我还当是没人的,这是不愿意来接客啊。”
“这话怎么怪怪的?”风霁淡淡的道了一句,便继续向里走去。
三人将内院儿瞧了个七七八八,也未见到一个活人。
顾南逐在这个家里住了半年,往日都是人来人往,今日难得安静。
他开口:“我大概猜到了人在哪儿了。”
风霁一扬眉梢,顾南逐转身走向了院子最后侧一间挂着锁的斗室。
锁上没灰,瞧着是有人刚刚挪动过的。
花百染好奇的走到最前来:“祠堂?”
顾南逐点头,他亦是走到门前,学着花百染之前的动作,一脚将祠堂的门踹开……
脏污的灰尘扑面而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