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了足足一筐樱桃,顾南逐又去树根儿底下挖了两壶风霁埋的酒:“师尊,我去花师伯那了。”
“早去早回。”风霁摆摆手。
顾南逐走了几步,还是返回来给茶壶里添了水,再三嘱咐:“师尊有什么活便等我回来让我做,您好好休息,眼上的白绫千万别摘,掌门师伯说不能见光……”
不管他说什么,风霁都照单全收的点头答应下来。果然,男人的究极状态都会变成唠叨的老妈子。
不管是未子析,还是顾南逐。
“要么我先去一趟宋师伯那儿,让他来陪师尊坐一会儿吧。”顾南逐提议。
风霁:“天枢峰离的近一些,你若是先跑去宋衍那儿,够你去花百染那走一个来回了。”
就在顾南逐沉思该怎么办的时候,红樱林外走进来一个人。
那人头带白玉冠,挽起了一束发,余下的便随意披散在身后。一身白色纱织的衣裳用银线绣着腾云仙鹤,白色皂靴踩过石板,看到二人后笑了一下。
他广袖下露出的半截腕子系着一根红绳,手上提着几包药,径自走了进来:“仙师醒了?”
风霁耳朵尖儿一动,闻声忙起身:“劳动云先生亲自走一趟了。”
“南逐,这位是药王宫的宫主云先生。”风霁将顾南逐拉到身边道。
早先便听说过药王宫的名头,这一次见到了正主,总算是看到了药王宫的风采。顾南逐恭谨的行礼:“晚辈顾南逐,见过云先生。”
“之前便瞧见了一次,当时着急未来得及问清,原来是风仙师的高徒。”云莫白回礼:“在下药王宫云莫白。”
见开阳峰有人照看了,顾南逐便也放心了些,同二人告辞后便去了天枢峰寻人。
风霁的眼伤是当年开苍生之眼的时候落下的,算是老毛病。
瞳术师世做罕有,风霁乃是武修,这双眼睛来的……着实可以说是不光彩,是以这些年来七曜山一直都当做是隐秘瞒着,除了几个峰主和首座弟子储玄清,就只有云莫白知晓。
而今风霁去云来城又伤了眼睛,未子析着紧她,便将云莫白请来七曜山,在风霁的四季殿小住几日,也算是方便照料。
和风细细,四季殿亦有四季轮转,此番再回已经到了深秋。
风霁这儿的落叶全都是不扫的,一个冬天雪水冻化之后,腐烂在地下化作春泥更护花,明年树木的新芽便会长得更繁茂。
她摸索着给云莫白倒茶:“之前听说云先生去石郡谷采药了,那里凶兽出没,先生当心些才是。”
“几只凶兽而已,倒也不碍事。”
往年他调制了新药都会给风霁送来,出入四季殿早已经轻车熟路,此时便径自走到了小厨房,将药炉取出来架在院子里。
煎药靠的是文火功夫,他经年和药草打交道,身上都带了些儒雅的药香气。
药香混着樱花香,就像是苦中带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