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辞熠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画卷,没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侧首问月白:“像吗?”
月白垂首不敢吱声,袁詹却是毫不避讳:“是有一点,若是这孩子长大,应当能长成明公子您这模样。不过您与他眸色不同,兴许只是巧合。”
有这样的巧合吗?
明辞熠微微皱眉,可他和李毅又的的确确不同。
原身……应当不会是李毅。
如果是的话,那这剧情也实在太狗血了吧?
明辞熠叹了口气,松柏便走了进来:“主子,花公子的马车候在外头。”
临桃又要去云游了,花满影便同明辞熠商量好了今日上山去给临桃送行。
花满影是来接他的。
毕竟明辞熠在旋山发生了太多不美妙的事情。
明辞熠都要怀疑不是他克旋山就是旋山克他。
明辞熠收起手里的画卷,只带上了月白与袁詹,他偏头对松柏道:“你留下看家,记得给小神棍和二傻喂饭。”
松柏忙垂首应下,月白便上前替明辞熠披好斗篷,三人踏出了明宅。
明辞熠瞧着坐在车架上的人,顿时有些无奈的看着花满影:“你这是打算将人当做奴仆驱使了?”
这若真的是西域王子……花满影只怕命不久矣。
花满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是他自己要留下来的,他现在的名字叫阿大,不过他以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就是了。”
他一把掀开帘子跳了进去,随后向明辞熠伸出了手:“上来吧。”
明辞熠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了手,而他另一只手的手臂也是被月白搀扶着,两人一拉一撑,他便轻轻松松的上了马车。
花满影这小孩……虽然也有可能比他大,但反正他这性子就是个熊孩子,特别能作。
哪天花满影把自己作死了明辞熠都不觉意外。
再说阿大这个名字……也太敷衍了吧?
明辞熠满脑都是“啊打”的音效。
等到明辞熠坐稳以后,马车也渐渐往前行驶。
阿大的驾车技术比明辞熠想象的要好,饶是不少车夫都没有这平稳的技术。
正是因此,明辞熠不由得的想起了阿大手上的茧。
应当不会有哪个王子是这样的吧?
这么想着,明辞熠也替花满影稍微放心了点。
马车一直到玄清观门口都未发生什么事,明辞熠彻底的松了口气,就在月白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临桃不知何时候在这的,他一下车就对上了临桃的眼睛。
其实临桃的眼睛生的很好看,晶莹剔透,清澈的不带一丝一毫的杂质,宛若山中清泉。
他轻轻笑着冲明辞熠微微颔首:“国师。”
这还是他们三第一次站在一起,花满影直接翻了个白眼:“装,装的这么客气。”
临桃不理他,只伸手示意:“国师里面请。”
明辞熠看了他俩一眼,拉了拉花满影,将月白和袁詹留在了外头,跟着临桃往里头走去。
临桃的步履很慢,不急不缓,他像是不会被世间任何事绊住脚一样。
在明辞熠心里,最看不透的人以前是季长书,现在是临桃。
仔细回忆一下他与临桃打过的交道,临桃总是这般,温润如玉,却又带着点疏离。
恰到好处的距离让人舒适,却也让人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敬意。
临桃……就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他站在规则外注视着这个世界的一盘棋,只是偶尔伸手拨弄一下棋局,确保事情按照他所希望的方向发生。
“你此次云游要去何处?”明辞熠对“云游”这个词十分的好奇:“你云游都是做什么?”
花满影在一旁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狭长的桃花眼眼尾被他挑的迤逦,妖冶的宛若一朵红色曼珠沙华绽放:“还能去哪?说是云游,不每次都是回麓山?”
注意到花满影用的是“回”,明辞熠捧着暖炉的手不由得紧了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问道:“回麓山?”
花满影还欲要说些什么,临桃却是侧首瞧了他一眼,温润和煦的笑容一如既往,却是让花满影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明辞熠微微挑眉。
花满影……瞧着是有些畏惧临桃的。
那还真是神奇。
临桃轻声道:“国师若是有兴趣,待得鄞朝的事尘埃落定后,也可与贫道一同走走。”
听得临桃此言,明辞熠掩嘴轻咳了一声,耳尖不由得微微泛红:“我想和王爷……”
他话未说完,但临桃已然明白。
他笑了笑:“也好。国师与王爷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即便日后会遇见许多困难,但结局总是好的。再说……”
临桃顿了一下,缓声道:“王爷对国师也是真心的,这便足够。”
明辞熠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