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发制人道:“怎么?易先生是也想买一条送给二夫人吗?”
易克礼缄默一秒,“你和书岚的老板认识?”
易珩昱坦荡承认。
院子里的夜灯有点过亮,眼镜曝光看不清前方,易珩昱摘下眼镜擦拭后方又戴回。
“阿昱啊,书岚毕竟是国内刚起步的集团,虽然势头劲猛,但终归难以依靠自身长久立足,我们易家可以开出非常有利的条件,收购合并对书岚而言未必不是双赢的局面。”
易克礼话里话外都在强调收购,就差明着告诉易珩昱去和书岚集团的老板去谈收购了。
一声蔑笑刺穿夜空,易克礼蹙眉。
“我可没这般能耐,真是让父亲高看我了。”易珩昱收回折扇,收敛笑容,“别人的集团走不走的长远,难不难走,与您何干?”
“你!”
易珩昱好似未入眼,环臂转身往观致身边去,顺手将外套披到她肩头。
旁若无人的附耳低语:“天色晚了,咱们回家。”
那缠绵似非的声音挠着观致的耳蜗,睫毛簌簌颤动犹如蒲扇。
走前观致特意问候了老爷子最近的身体情况。
“我好得很,枝枝就别操心了。”
观致巧笑,杏眼盛波:“要是有不舒服就找我外公,他还跟我念叨您呢。”
易老爷子爽朗大笑,欣然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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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两人相顾无言,仿佛刚才的亲密都是虚无做戏。
观致将脖间的项链脱下来安放在中控台中。
“今天我的作用起到了吗?所以你所谓的好戏就是需要我出场才能看到的好戏吗?”
易珩昱在指示灯间隙看了眼项链。
“看到了?易家都是怎样的人。”
他淡淡道:“我也不瞒你,我和易家不是一类人,懂么?”
观致不明白他,他姓易,如何与易家撇开关系。
今天吃饭她看出来易珩昱对易克礼的尖锐敌意了,并且对易固清也是爱搭不理的态度,但又会为易固清不动声色把他喜欢的菜停在面前,这种两相矛盾更让她看不清。
“易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一片清明的,你既然嫁进来了,就该万事小心。”
易珩昱屈起手肘任由寒飔呼啸而进,“我不是好人。”
“易家本家,也没一个好人。”
观致皱眉,“所以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是做什么?”警告自己离他离易家都拒之千里么。
“当然如果以后有能离开我离开易家的机会那是最好,但现在你没离开,那就自己注意,不论易家谁来找你都留个心眼,其余再多你也不需要知道,记住这个就行。”
“还有这条项链,”易珩昱将它勾到手指间轻转一圈,注视着观致,“今天过后,不要再戴,如果忍不住,就扔掉。”
那炽灼的注视让她狼狈挪开,心中猝不及防的空了一下,只顾点头。
平复下剧烈心跳,观致才缓过神去消化他刚才话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原因,而且易珩昱没说,他不想说的意思就已经昭然若揭,她也不再问。
但她有种最近会有事情发生的预感,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很准。
那天过后的一周都很平常,易珩昱照旧过着浇花养猫听戏熏香的神仙日子,经常让观致亲近亲近书书,日子过得潇洒滋润。
观致偶尔因邀约出门,那天天气出奇晴好,连温度都暖阳的不似冬日。
观致正在书房摆弄着抽屉里的火柴,点燃了一根又一根,燃烧又熄灭用掉了许多盒。
接到赵尔竹的电话便简单收拾一下出门了。
因为易珩昱先前的叮嘱,这次她是让家中司机送自己去的。
这次赵尔竹给她的地址略微偏僻,七拐八拐的小巷子走了好久都没能走出去。
一开始观致也不急,一个人走走停停,找找方向,可是后来她都拐了好几个弯了,身后还是有人跟着的脚步,很轻但始终保持着不变的距离感。
赵尔竹给的地址是私人地址,所以绝不可能有人与她同路。
想到这观致逐渐嗓子发紧,伸手拂上龟裂的白皮墙壁,有碎片淅沥剥落。
虽然心里发慌,脚下的步子仍旧稳健加快,但身后的脚步却和她的进速完全吻合,分毫不落。
无尽的恐惧画面啃噬着观致,她抓紧挎在胸前的包大气不出,只求快点绕出去。
就在她觉得自己就要走出去的时候,身后脚步突然跑了起来,她的肩膀被人有力禁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