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们的愤怒是可以理解的,黑龙江将军乃是正一品武官职,而宁古塔将军只不过是从一品的武职,从身份上就有差距。
今天你一个小小的宁古塔将军就敢来扎刺,这还了得你还有没有上下尊卑了?
特普欣摇了摇头“无妨,无妨,现在吉林将军是个空缺,一直由富明阿代理,那个病秧子身份也压不住珲春,汉军正白旗还想管珲春?”
“再加上宁古塔地区直接面对罗刹鬼的远东行省,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说实话没有珲春顶在前面还真不行,一来一往也就养成了他这个高傲的臭脾气!”
“你俩跟随我多年,我也不瞒着你们,现在别看我朝中还有几个靠山,可是这次罗刹鬼过境的事情一出,我这位子也就不稳了!”
“如果一切顺利还好,就怕过境这件事超脑的全国尽人皆知,到那时候我轻则调离罢官,重则就是抄家流放啊!”
“啊?”两名副将一听就急眼了“大人这怎么能行?黑龙江这局面只有您能撑的下去啊!”
“没错,朝廷上全都是一群不通经济的书呆子还有井底之蛙!他们哪里知道守边关的苦,他们哪里知道和洋鬼子打交道的难处?这黑龙江要不是大人小心经营着,还指不定要挑起多少边关冲突呢……”
两名副将一唱一和直接把特普欣塑造成了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的大忠臣,说的好像他不在了罗刹鬼就要大举进攻清朝一样。
其实两名副将心里很清楚,将军就是他们发财的靠山,这座大山要是倒了以后天知道还能不能再靠上一个,要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上一个珲春那样的倔驴,那可就真要喝西北风了。
特普欣也不害臊,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都是为朝廷分忧啊!知我者为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看开一点吧……”
“我大概能猜出珲春的来意,他走小路而来这就是不想暴露身份,看样子他是想和我密谈了!罗刹鬼过松花江,一定伤了他不少军民,他这是来找我打秋风了!”
“你们说我这是何苦?为朝廷守土,能赚几个钱?这就惦记上我了,这就是要从我手里割肉呢!走吧,备马,带上众将官咱们去迎接一下,毕竟都是同僚,以后我要是不在这里了,也给你们留下点香火情分……”
瑷珲城守备府正门大开,珲春带领众将官在一百多骑兵的护卫下出南门直奔神安岭而去,高高的城门楼上六具尸体在随风摇晃,大街上所有人都急忙躲避,一个个用惊恐的目光看着特普欣。
骑马出城十多里路根本就没多远,特普欣下令在守备府内杀牛宰羊,召集城中的名厨准备宴席,正午时分他要在城中宴客。
神安岭小镇内,珲春已经知道特普欣要来了,所有骑兵整装上马,六百精骑在长街上摆出整齐划一的队形,珲春打头静静等候特普欣的到来。
随着如雷的马蹄声,特普欣多老远就向珲春拱手“好兄弟,咱们得有一年多没见了,哈哈哈……一向可好啊!”
随着声音战马猛拉缰绳唏律律的停在了珲春的面前,哨卡的老兵当时就一缩脖心说居然是真的,原来这就是珲春啊!乖乖,还真不是西贝货。
珲春似笑非笑的盯着特普欣,拱了拱手淡淡的说“好?我很不好……一群罗刹鬼跑到我的地界上烧杀抢掠扬长而去,我能好的了?”
特普欣面露尴尬低声说道“兄弟咱们先进城喝酒,当着这群穷棒子有什么好说的,哥哥那里有好酒,边说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