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的玩家斗争并没有影响所有人的脚步,反而让大家更加地紧张起来,纷纷加快在每个屋子探查的动作,把好好的舞会弄得昏天黑地。
哦……好像舞会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舞会。
戚谋看了还在作画的男主人——男渣人一眼。
这位还在画,看着凌乱的线条,显然是刚刚才起好草稿,但之前?看他的进度明明已经画了不少的。
女主人黑色的长裙染着点血,正从第八个房间走出来,又站得端庄优雅,当一个不会说话的雕像。
男主人微笑看着女主人,嘴里还在念叨:“对,没错……”
这两个疯子。
还没开始跳舞,就死了不少人,噩运啊,真?狠。
戚谋往后一看,后面只剩下两个房间可以进了。根据前面房间的经验,越深处的房间也越危险,但他们还是得继续探索。
第七个房间出来的人面色都很古怪,摸着胳膊瑟瑟发抖。
有了心理准备,戚谋先走进去。
房间通向的竟然是个舞会大厅!
这个大厅和外边的大厅有些?相似,但更加废旧,随处都是堆积的灰尘和蛛网。
一缕光在暗沉沉的大厅中由破碎的天花板散落下来,照射到了爱神像下的两具骷髅身上。
他们化身为枯骨,却仍然保持着对视的角度。
两对互相凝视的眼眶里空荡荡的,探索者?们无法得知他们最后的相望到底包含了什么情绪。
是爱意?是憎恨?是茫然?是恐惧?
一枚箭矢从他们两个的胸口斜穿而过,让这曲舞曲戛然而止,让他们再死后也得以相连,永远不会,也?不能分开?。
一具骷髅的脚底还有黑色的舞鞋,另一个则是皮鞋。
真?是一对怨偶啊。
原来外边的男人和女人都已经死了,他们不过是两只幽灵。
在更早的时间里,就已经死在了最后跳的那一支舞里。
女骷髅的手骨间还卡着一柄没有刺出去的匕首,想来这一次,她本打算将男人杀掉,彻底终结这一场噩梦般的婚姻。
但,却被别人的利箭一下穿心,双双赴死。
“真?可惜啊,所以为什么男人失忆了?”戏剧往里继续探索,自言自语,“哦,后面还有一个房间,等会再看。”
舞会的主持台上有一个精美的本子,似乎被人翻了许多遍,正在微微晃动着纸页。
戚谋走上台去,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睛被灼伤了,很痛。
他不得不闭上眼,往后退了好几步:“瞎了,要瞎了。”
阎不识也?看了一眼,立刻捂住眼睛:“……”
司斯见状也迈上台来做实验,随即跟着闭紧双眼:“不行。”
“可是……”戏剧的声音有点轻,“我能看啊?这好像是那个女人写的日记。”
三个瞎子闻言,齐齐再度睁眼,看向戏剧。
戚谋有心笑话他:“怎么就你能?我知道了,那个女人把你也?当成了女人。”
没有再观察本子后,他的眼睛舒服了很多,看来这东西并不是真的想害他。
戏剧白了戚谋一眼,捧起本子,换了柔和且冷静的声线开?始读起日记:“昨日我见到了学生的死相,昨夜他哭着向我求饶。而我在心里也?做好了决定,我再也?无法忍受和他一起生活了。”
阎不识冷冷地吐槽:“这醒悟得也?太晚了。”
“还不是因为爱。”司斯也跟着摇头。
“最初的我们,是因为那一支舞而定情,那么如?今也?该以一支舞结束一切。我会拉着他跳一首《爱神的小舞步曲》,在他深情——好吧,也?许是敷衍地望着我时,用匕首贯穿他的咽喉。”
戚谋着琢磨那句转折:“这女人不是心里挺有数的?”
戏剧接着念:“要是能够回到八年前?的那个舞会上就好了,如?果我当初坚定地选择为自己杀了他,就不会再有接下来的痛苦。不管曾经的他多么上进、青涩,那么真?挚、诚恳,誓言又那么美好。”“可当时的我,又怎么会想到如今呢。”
人的一辈子是很难猜测,能从最初就坚信着只有彼此,到最后还仍不辜负对方信任的爱侣更是寥寥可数。
“我恨他,连带着痛恨和他相似的一切人,那些赌鬼,骗子,甚至是纯情的少年——他们后来一定也?都会变成他的丑陋模样。等杀掉了他,我就离开?这里,去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人生。”戏剧合上了日记。
戚谋笑了,眼神在阎不识和司斯身上打转:“赌鬼,骗子,纯情少年。所以女主人讨厌我们啊?连日记也?不让看。”
戏剧瞥了司斯一眼:“我倒是觉得司斯一辈子都是纯情少年,不会变的。”
戚谋附议:“我也?觉得。”
阎不识笑哼:“因为他笨。”
司斯扶了扶额:“不是,我觉得你们是在诅咒我一辈子寡。”
“所以最根正苗红的是我咯?不赌不骗不会变。”戏剧洋洋得意。
戚谋毫不留情的拆他的台:“我可以合理地怀疑,她以为你是同类。”
戏剧嘘了他两声:“走吧。不要乱摸乱碰了。”
就在这时,寂静的屋子里响起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四个人立刻地背靠背围成一圈,警惕无端发难的东西。
是那个被穿过胸骨的女骷髅忽然动了。她缓慢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窝在面向到他们的一瞬间,一下子带着箭矢、提着匕首向他们扑砍来!
“你们猜她砍谁?”戚谋灵巧地绕到雕像后。
“先砍你。”阎不识冷冷地说,还迎上去踢了女骷髅膝盖一脚,把骷髅一下子踹退好几步。
戏剧就在一旁默默站着,目睹这场追杀。
女骷髅没有想伤害戏剧的样子,她脖子的面向在阎不识、戚谋和司斯之间转动。
司斯飞速同那边的赌鬼和骗子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走到女骷髅的面前,挑衅地冲她招了招手,这一动作激怒了女骷髅,她向他追过去!
司斯转身就跑,速度很快,女骷髅追了两步,便觉得追不上,顿时要转头回去砍另外两个。
可司斯却停下步子,站上主持台,更挑衅的敲了敲上面的日记本。
这一举动让女骷髅顿时暴怒,也?不管砍不砍得着了,盯着司斯就是追。
司斯一路跑跑停停,跟放风筝似的遛起女骷髅。
戏剧叹息:“她好像只喜欢你们三个。”
阎不识:“奉劝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搏注目。”
所幸这次没有人敢关戚谋他们的门,戚谋已经跑到门口要逃了。
他们都很相信司斯会甩掉她,就如同相信司斯会寡一辈子。
果不其然,司斯见到队友安全撤离,撒欢似的也?奔向外边,最后狠狠地把门一甩。
“咚——”门后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门上的积灰都被震落了下来。
希望里面的女骷髅没有散架。
司斯跑得气喘吁吁:“这女人,好猛,居然没杀掉他丈夫。”
“他们是被第三者?杀死的。”戚谋说,“被所谓的爱神,或者?是别人。”
大厅里,那边两个怨偶NPC此时正在相互对视,男的微笑腼腆害羞,女的笑容阴森渗人。
男人的笔还在手里握着,他没画完。
第七个房间揭秘了男女主人的结局,那么最后一个是什么?
戚谋抱着极度警觉,拉开?了第八扇门。
只是阳台而已,没什么可怕的,但戚谋并未掉以轻心。
很多花盆错落地摆放,里面的花早已枯萎,花泥更是干裂得厉害,两件挂起的男装像是已经挂了许久,被风和灰糟蹋得不成样子。
“喂,你们……”竟然有人声传来。
戚谋抬头,原来对面正好是邻居家的阳台,两栋别墅的结构是相对的。
对面是个中年男人,面容沧桑:“你们是这家主人的朋友吗?还是……哎,没关系,都没关系。我有事想拜托你们。”
“请,说说看。”戚谋对NPC都是很礼貌的。
“他们两个夫妻啊,平时那么恩爱,没想到却被一个女人暗算啦。”邻居唉声叹气了半天,“他们的亡魂无法安息,你们能不能去找找他们过去恩爱的证明,让两人都想起来深爱对方时的美好呀?这样他们就会解脱的。”
阎不识小声嘀咕:“什么时候恩爱过。”
戏剧挑眉:“梦里吧,我们也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