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都是什么话,跟他这个人完全不符合嘛。
以前冷得跟块冰,现在感情又强烈得太过火,变化也太快了。
焉玉绾不由得屏住呼吸,沉默地睨着祁湛,过了老半天,她才试探性地小声开口:“你在祁爷爷家,是不是喝酒了?”
“喝了我能自己开车回来?”祁湛反问。
“你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吗?”焉玉绾嘀咕着。
“我是随性了些,但爷爷知道我喝了酒,怎么可能会让我一个人开车回家,”祁湛的手从她肩头上滑下来,抓住她的臂肘处,整个人往下坐了坐,没有刚才猛虎扑食的气场了,他平平地跟焉玉绾对视着,“宝贝儿,你要我跪多久才答应?”
焉玉绾的视线往下移了移,“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祁湛点头,“好,你问。”
焉玉绾抿了抿唇,看着他的眼睛便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跟周夫人有关系的?”
祁湛如实作答:“最开始知道你是我未婚妻这样的一个存在,我就听爷爷说了。”
焉玉绾呆愣住,第一反应道:“那岂不是我奶奶也早就知道我不是她亲孙女了?”
“别乱想,你是奶奶的亲孙女,”祁湛抓了抓她的臂肘,“当年她和周家老爷子离婚后,就一个人去临江镇生活,后来你姑姑才把你送过去陪伴她,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的养父母竟然是焉景爵和白心。”
说起这两个名字的时候,祁湛低下头,眼睛盯着焉玉绾的手背,忽然挑起嘴角,就那么自嘲地笑了一下。
焉玉绾没注意到,只是松了口气,两边肩膀塌下来,自言自语道:“他们两个都是缉毒警,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调去云南工作,奶奶说那边危险,不能带我一起去,就把我留在家里,清明节那天你也看见了,他们因公殉职,墓碑上只有照片和编号,我还一直为没见到他们本人而遗憾呢,现在却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还在,这种心情像什么呢,就比如我坚持拼了十八年的乐高,老天爷突然告诉我拼错了,会很失落,也会庆幸,反正挺不好受的,不过我不会放弃,也不觉得是拼错了。”
这还是第二次跟祁湛袒露心扉,担心祁湛不爱听,焉玉绾继而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我只是随便说两句,你当耳边风就好了。”
祁湛收了收手上的力度,双臂钻到焉玉绾腰后去,环住她,上半身就压下来,头搁在她的膝盖上面,“你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而死的么?”
焉玉绾摇摇头,“后来我有去警察局查阅当时的卷宗,因为牵扯到警局内部的关系,就没有看到最核心的部分,奶奶说看不到没关系,知道他们对得起人民和国家就行了。”
“你想知道吗?”祁湛闭上眼。
“以前很想很想知道,好奇心重,但是都过去那么久了,我现在没那么强烈的好奇心了,”焉玉绾却说,盯着祁湛的头顶,头发浓密又蓬松,看起来又软又顺,她抬起手去抓了抓,不故意跟祁湛拐弯抹角的了,认真地说道,“我将来也不会回什么周家,感觉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有些东西不一定非得回归原位,我也听周董事长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所以祁湛,你说那些话之前,得想好现在的我并不能帮到你什么,股东大会马上就开了,你先考虑你自己......”
“绾儿,我的绾儿好像长大了啊,”祁湛抬头,轻轻喊了她一声,端详着她就笑了笑,神情很温柔,“不过你不需要想那么多,如果我真的需要你真实身份的帮助,我为什么还要在这种时候把自己的股份稀释一部分出来拿给周董事长,周董事长这个人又一向只看重利益,并不能保证在股东大会的时候就会支持我,我还把股份给他,这样做岂不是太冒险了。”
焉玉绾仔细听着祁湛说的话,把逻辑都理清楚后,她惊了下,“既然你知道他是那样的人,你干嘛还要这样做?”
“诚意,也是我想一个人占有你的代价,让你有安全感一点儿。”祁湛说。
话很好听,但焉玉绾却忽然恼了,两道秀眉拧成了一团,“祁湛!你知不知道这样做,要是周董事长不站在你这边的话,你股东大会怎么办,你说想拿回来的东西怎么办啊?”
祁湛淡淡一笑,挨近她一些道:“只能看周董事长到时候怎么想了。”
还笑得出来。
那可是百分之十的股份啊,北越那么大,一个股东要是能有百分之一,这辈子基本上是吃喝玩乐不愁的,祁家里还有柳如微和祁樾祁寻,分摊下来,祁湛占有的百分比肯定不多,还在这节骨眼上掏了百分之十出来。
这男人肯定是疯了。
往常看着挺精明的,怎么这时候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抛却私人恩怨不谈,焉玉绾想一转头拍醒他,“人的想法是最难猜的,你是不是傻了?”
祁湛又抵近她的脸,故意把声线压得低低的,“男人谈起恋爱来,是会有那么一点儿不理智。”
说着,他滋了下舌头,这是想接吻的准备动作。
焉玉绾的心陡然间狂跳起来,两只小手挡在他胸膛前,别过脸道:“我可没有和你谈恋爱,从一开始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