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哪儿见过这般豪放的架势,在他一贯的认知里,但凡女眷,用药且都是一副病歪歪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喝一勺药得犹豫个半晌儿。
便是他用药,虽是也想过像小格格这般一鼓作气的喝完,可从小到大的规矩在那儿摆着呢,他也习惯规矩了的,且就保持着仪态,一勺一勺的喝。
如今瞧着年甜恬这般痛快喝药,四爷没觉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反倒是难得笑出了声儿,边给年甜恬擦着嘴角边揶揄着。
“若不知道甜恬,爷还当你是蒙古来的格格呢,且都说汉人家的规矩最多了,谁承想出来你这般奇葩。”
四爷这话说的直让年甜恬也跟着笑,四爷说的奇葩可不是什么贬义词儿,不过是调侃,且说她独树一帜、异常出众罢了。
“我再怎得奇葩不也被您给收了嘛,哎呦,我真真羡慕爷呢,得了着天底下独一份儿呢,旁人都没有呢。”
年甜恬喝了药这会子也精神了不少,虽不是药到病除,可就是味道太苦了些,苦得年甜恬这会子舌头都发麻了,怕是再吃什么都品不来味儿,也驱了不少昏昏沉沉。
四爷拿了蜜饯罐子给年甜恬喂过去一颗蜜枣子,瞧着年甜恬不似先前病得那般严重了,便也稍稍跟着松了口气,不过心里怜惜愧疚不减。
年甜恬不愿躺着了,四爷便亲自给年甜恬换了身儿里衣,还给年甜恬披上了一件小袄,而后拿了年甜恬的象牙梳,坐在榻沿儿上一点儿一点儿的给人通头发。
这会子屋里不消下头人伺候,二人便说起来事发那天的事儿了。
四爷一五一十的说着,饶是已经过去几天了,这会子再提起来也是满腹的愤怒,恨不得这会子便将乌拉那拉一家子都给解决了去。
这事儿还得从那日一早说起,倒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得,四爷送过年甜恬回娘家后便格外的忙。
上午先是一个小木匠从房梁子上摔下来断了腿,而后下午还有一帮子人来闹事儿,也说自个儿穷,为何朝廷不给他们修缮房屋。
那小木匠的腿不能耽搁,四爷亲自带着那小木匠坐马车去瞧的郎中,这头儿郎中才刚给小木匠接了腿,那头儿工部的人便过来报信儿,说是有人来闹事儿了。
说来这事儿着实不少见,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眼红爱占小便宜的人了。
倒也不是头一回来闹,先前便有人撒泼耍横,还有人直接携家带口搬着铺盖去衙门门口躺着的,若说把这些人抓起来,可人家只是躺着,又没生事,可若是放任,又着实不像样,实在难缠的紧。
四爷且都要被这些无赖烦死了,自是知道这口子不能开,但凡多给修了一家,便会有更多的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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