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换了身儿家常衣裳坐下来呷了口茶,趁着等小厨房送来宵夜的功夫,且给小格格细细讲着。
“其实要爷看,便是拉萨汗提前做好了准备对付策零敦多布也不成,他本就有些识人不清且糊涂着,再加之藏军着实不成气候,有一半儿且都是老弱,多是强拉来组的队伍,且将领都不和着,更不必再说下头的人了。”
“拉萨汗且就带着这些虾兵蟹将的仓促抵挡着,听说还出了不少内奸,此里应外合之下,不过抵挡了半月便是不成,前些日子策零敦多布日夜围攻拉萨,次日一早便占领了全城,并且冲入了布达拉宫。”
“拉萨汗被当场杀死,策零敦多布还活捉了达赖喇嘛伊喜嘉措,连带着拉萨汗的幼子和妻妾都没能逃出去,且被人一并带走,唯拉萨汗的次子苏尔扎携妻带着三十个亲信突围了出去。”
“又是不足一日的功夫,苏尔扎被抓,只有他的妻子侥幸逃出来了,一路都没敢停,直到了巴里坤才算安全了。”
“这些且都是驻守巴里坤的靖逆将军富宁安给递的折子上写的,若不是富宁安知道如今事态不稳,时常叫人巡视着,正巧遇上苏尔扎的妻子得知了如今拉萨的情况,且还一概不知呢。”
“今儿皇阿玛又传令给前头的诸位将军们、告知青海众台吉,策妄阿拉布坦与我大军为敌,今拉萨染血,落入策妄阿拉布坦手中,是以我大清为仇,此行径乃天地不容,此时正当发奋报效,与我并立而行,庇护大清。”
四爷说罢,幽幽的叹了口气:“皇阿玛此言传下去,便是同准噶尔部正式开战了,蒙古将士与我八旗子弟一同前往,且将西藏给夺回来,只是,如今策妄阿拉布坦已经占据拉萨等地,这守城可远比攻城要简单啊。”
“只盼着十四能争气些,身为抚远大将军,爷不求他能亲自带兵打仗,只求他尽心尽力的督促,赶紧的赶过去,万不能再将准噶尔部小瞧了去,若是士气再损,怕是准噶尔部一鼓作气将青海打下来了都有可能。”
年甜恬听着不住的点头,倒也知道一再的败仗定然会叫下头各地方滋生畏惧,若是这畏惧过了头,怕是不战而降都有可能,历史上这般事儿,倒也不是少见的。
不过如今倒是不必担忧这个,色楞等人虽是失利,可如今到底是伤亡不大,经此小小一战,朝廷也着实重视起来了,且依着这方面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如今各地都兵力充足,后日十四爷任抚远大将军,带兵八千奔赴,而后又调江宁、浙江满兵,由都统武格带领,奔赴云南,以作策应。
如此这般,且光是驻扎在青海的便有上万兵力了,再加之还在路上的蒙古兵,着实多的不能再多了,只要各将领不出什么岔子,便定然不会有什么大事儿了。
年甜恬将如今大清的排兵布阵在心中过了一遍,唯担心的便是二哥了,听说如今二哥驻扎在巴塘呢,那儿离西藏近得很,又是关键的地方。
若是准噶尔部想暂且将青海放一放,想来便是要攻打四川和云南的,二哥那儿便也算作是一线了。
四爷用了膳沐浴了之后和年甜恬挨着躺好,虽是忙碌了一天已然疲累到了极点,可脑中还是纷乱的紧,尽是想的战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