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甜恬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个儿,倒也着实没什么心思打扮的。
她如今肚子不小,但凡睡不足或是旁的不如意了,身子便不爽利着,年甜恬只觉得自个儿身子都沉重的紧,极想再好好的睡一会子。
可如今这般情况到底不成,隆科多大人已经很照顾着了,若是再不知好歹那可就是丢四爷的脸了,便是难受也得撑着。
幸而她之前也叫珍珠准备了护膝什么的,这会子且都用上了,一会儿便也不那么难挨,即便这会子来不及坐下来细嚼慢咽的用膳了,年甜恬也尽量让自个儿吃的舒服些,这般一会子才有力气撑下去。
且都收拾好了,年甜恬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拉着像是失了魂儿似的景顾勒,慢慢的上了马车,心中着实不安稳着。
如今倒也不至于担心四爷,想着隆科多大人都能叫她天亮前来了,四爷定然已经掌控了局面,只是担心着自个儿,担心着肚里的孩子罢了。
直至大殓前她都得跪着,唯用膳或是如厕才方可稍稍起身活动些个,她只怕身子撑不住全程,四爷万一不好给她开了什么特例,她便只能靠自个儿了。
且这般担心着,倒也很快入了宫,年甜恬这才刚下了马车,只觉得额头一凉,抬头再看,竟是这时候飘起了雪了。
年甜恬瞧着这不算小的雪花,心中着实不住的发沉,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她原就担心着自个儿的身子呢,跪着已然极难挨了,如今又要迎着雪跪,她怕是更不成了。
可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强撑着些,年甜恬看了看还肿着眼睛的景顾勒,看了看自个儿的肚子,为了孩子,便也生出些勇气来,且都走到这一步了,总不能因着她,让四爷为难了去。
年甜恬跟着领路的宫女一路慢慢走着,许是因着四爷的缘故,这宫女且对她客气着,怕她冷着,还特特的给备了个手炉,一路上不住的搭着话。
“淳主子早膳可用了?您若是未来得及用,一会子奴才送您到了乾清宫前,再跑一趟给您端来碗热粥和饽饽来,垫子也给您换了厚厚的,这般您也好受些个。”
年甜恬微微点头,倒也知道这小宫女有意巴结着,正想对人笑笑的,可忽得想到如今这时候可不好露出什么喜色的,便只得点了点头。
“着实叫你费心了,倒也不必麻烦的,妾身已经用过早膳了的,且叫你带路已然是辛苦你了,旁的便也没什么了,只是不知我们爷如今在何处?还劳你打听些个。”
年甜恬倒也不叫人白干活去了,这会子给这小宫女手中塞了个小金珠子过去,倒也不小,约莫莲子大小,着实叫那宫女感叹着,饶是在宫中领过不少赏,像是年侧福晋这般阔绰的也是少见。
既是已经收人钱财了,这小宫女也不瞒着,赶紧的竹筒倒豆似的尽数道来。
“回主子话,四爷在乾清宫偏殿歇着呢,昨儿夜里万岁爷驾崩,四爷一时受不住悲痛交加,晕了过去,如今还未醒,众大人知道四爷这般后且都夸四爷是个纯孝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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