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如今瘦得太厉害了,尤其是那张脸,像是放了许久失去水分的皱皮橘子似的,如今一流泪,那脸上的妆活像是树皮剥脱,着实叫殿里过来伺候的人都暗暗吃惊,亦是不敢乱看,且低着头些。
原以为她们伺候皇后是一步登天了,不论是对上哪位主子的奴才,那地位自然都高一截子。
可皇后不入主坤宁宫,如今又是这副鬼样子,着实叫人心生失望,心想着这般主子怕是指望不上的,到不如趁着这会子什么都未定下,另谋了出路才是。
“奴才给福晋请安,哟!福晋,您这是怎得了?可是身子不适,奴才这就请太医给您请了平安脉才是。”
这会子苏培盛进来了,主子爷已然在翊坤宫歇了的,可他还未办完主子爷交代的事儿呢,今儿潜邸各位主子们搬来,他需得到各处瞧瞧,若是有什么缺的,或是有什么地方不合心意的,他得交代了下头人好生顾着些才是。
尤其是福晋这儿,四爷倒也不是多关切乌拉那拉氏,只是如今不叫人住坤宁宫了,若是再没什么关切,情面上也过不去。
如今还不知道乌拉那拉氏的性子变成如何了,若是因此心中更是恨意勃发,肆意对人下了手,搅得宫中各处不安宁,那也是叫四爷徒增烦恼。
倒不如一开始便叫人到各处关切着,只不过是赏些个东西便能换来后宫的一时安稳,倒也算值得。
乌拉那拉氏赶紧的捏着帕子擦了泪去,朝苏培盛笑笑:“苏公公客气,妾身如今身子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是瞧见这住处处处是用心过的,心中着实感激。”
“妾身如今身子不争气,着实叫主子爷费心了的,还特特的给选了这般好的地方,妾身都不知该怎得谢爷了。”
乌拉那拉氏这会子倒是稍稍缓过来了些,慢慢克服了久未见人的恐惧,倒也是因着地位着实不一般,但凡见到她的人无不跪拜的,便慢慢的叫乌拉那拉氏压抑已久的矜骄蓬勃开来。
如今再见苏培盛,便已然没了昨日的恐惧和自卑了,更是因着心态转变,乌拉那拉氏心病一解,身子也跟着好了大半,便是身子再怎得虚也不觉得难挨了,眼神儿都有了光。
住景仁宫便住景仁宫,乌拉那拉氏虽是不甘可并不觉得太过气恼,总归她只要是皇后就好,皇后在哪儿,哪里便是中宫。
总归四爷便是真将她安置在坤宁宫了也不能常住,不过是个举行仪式的地方罢了,四爷登基后,她成了皇后,便在坤宁宫住个三日,平日里此处依着惯例多是祭祀之地,也住不得的。
且这般安慰着自个儿,乌拉那拉氏心中便也好受了许多,可要说心中一点儿恨没有,那亦是不可能的事儿。
如今乌拉那拉氏不仅琢磨着如何对付年甜恬,对付后宫众人,心中更是对四爷生了恨,乌拉那拉家成了如今的磨样,可全赖四爷的关照呢,若是有机会,她定然不会叫四爷好过了去。
“苏公公平日里着实忙碌,且不知这会子过来是为何?莫不是主子爷有什么要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