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身儿衣裳已然够华丽了,若是头上装点的太满,难免显得多余,年甜恬便只选了个玛瑙点翠的半钿叫人给戴上,而后又挑了些个细碎团花的簪钗,便也不显得简单了去。
耳坠、护甲、镯子、戒子也一样不省,这般打扮细细妥当了,家里人便也到了,且听着外头小德子带人问安的声儿、景顾勒欢欢喜喜叫郭罗玛玛、郭罗玛法的声儿,年甜恬难掩欣喜和急切,规矩也不顾了,提着些裙摆便小跑出去,头上的流苏都摇摆的叮当脆响。
“阿玛额娘,女儿总算将你们盼来了!”
且一说这话,一见着门槛子外头的阿玛、额娘、哥哥、嫂子和下头的孩子们,年甜恬鼻尖儿都不由得酸得厉害,直没规没矩的跑去,紧紧的抱住额娘和阿玛,还未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年甜恬便先掉了几串子泪去。
年遐龄和陈氏原还想依着规矩朝女儿拜呢,可忽得被女儿抱了个满怀,倒也是拜不得了,这会子亦是直激动的抹泪。
陈氏还好些,之前能时常去郡王府见见女儿,可年遐龄是实打实的好些日子未见女儿了,想想上次得见,还是前年万岁爷送女儿回来省亲的那次,打那之后,他便再没见过了。
这会子瞧见了心心念念的女儿,年老大人不由得老泪纵横,饶是知道自个儿攥着女儿的衣角儿是极失礼的,可这会子仍旧不舍得松开了。
“娘娘这么些年过得可好?吃穿用度可还满意?身子可还好?”
年遐龄拘着身份,便是关切也只能叫女儿一声儿娘娘,这会子抹着泪细细的瞧着女儿,见女儿瘦了、憔悴了,心中不免心疼急切,忙问了一句。
“阿玛,我都好,我什么都好,平日里吃穿用度无一不精,身子也没什么不妥当的,反倒是您,怎么忽得这般瘦了,您那大肚子怎么都瘦没了呢?头发怎得也尽白了?”
年甜恬瞧着阿玛的样子,更是心痛难挡,原阿玛生得极富态,像是那弥勒佛似的,以前她未跟了四爷的时候还日日催着阿玛减肥,生怕人有三高了。
可谁知道人是瘦下来了,却瘦得这般厉害的,就不说那大肚子没了,阿玛连脸颊都瘦如刀削,尽显老态了。
年遐龄哪儿敢跟女儿细说缘由的,先前因着家里风声受累的事儿,他又被原礼部尚书苏库气了一通,回来便大病了一场。
虽是家里早已度过危机,可他的病却好得极慢,到底是年纪上来了,处处都力不从心着,直到前几日,他这才勉强算得上痊愈。
为了不叫女儿担心了,他今儿外袍里头还多罩了件袄子,这般看着还胖些呢。
年遐龄忍着泪给女儿递帕子,玩笑一句:“娘娘不是一贯嫌阿玛胖嘛,如今瘦下来了,娘娘怎的还不满意?娘娘莫哭了,小心身子,阿玛多用些膳补回来就是了,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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