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灵阿算不得性子活泼的孩子,还惫懒着不爱动弹,这个年纪旁的小孩儿已然学会抬头、翻身了,且都各处都好奇着,咿咿呀呀的见着什么都想要了。
景顾勒小时候便是这般,自会翻身儿了之后每天像是个陀螺似的各处翻腾,一刻不盯着都不成。
可富灵阿像是反过来了似的,小孩儿对吃和睡的兴趣和比什么玩具要多得多,成日里惫懒得紧,无非是饿了才抬抬头翻翻身咿咿呀呀的叫个几声儿,若是不饿,他便抱着自个儿喜欢的布老虎或是睡觉或是酝酿睡意。
像是这会子,富灵阿吃饱喝足了就开始犯懒了,便是他皇阿玛费足了力气逗他开心,小孩儿也不为所动,全然不给四爷面子。
“倒也不知这孩子像了谁,景顾勒这般大的时候就喜欢伸手去拽爷身上穿的戴的,那小手劲儿大的,盘扣都能给爷抠下来,爷回回跟他玩过了,都得毁了身衣裳去。”
四爷便是将自个儿的雕了龙的玉佩给富灵阿玩,富灵阿也全然没有兴趣,甚至还有些不耐烦的抬着小胖脚丫子踹了一脚去,直引得四爷笑,顺势捏捏小孩儿的胖脚丫子,着实喜欢不够的。
年甜恬坐在一旁吃茶,且叫爷俩好好玩着:“他一贯的懒散,我原瞧他日日就知道躺着,还当富灵阿病了的,生怕他哪儿不妥当,叫太医院擅长治小儿的太医给瞧了,也没瞧出来有什么不妥。”
“末了才知道他就是这性子罢了,不过他倒也不是没有什么不喜欢的,他极喜欢景顾勒给他读书,每每他一瞧哥哥拿了书本儿来,眼睛就瞪着老大,一直盯着他哥哥瞧呢。”
“想来以后也是个喜欢读书的孩子。”
四爷今时不同往日,日日忙碌着国事,着实不像是景顾勒小时候似的,能时常照看逗哄,不过是早起或是晚归的来瞧孩子一眼,富灵阿多半也是睡着的,这会子听小格格说了,四爷才知道富灵阿喜欢听人读书。
这会子倒也是来了兴致,也不顾时辰早晚了,直接叫人拿来了本启蒙的就给富灵阿读,富灵阿果然精神了不少,一直皱着小眉头瞧他皇阿玛一张一合的嘴,还抬着小手儿想抓阿玛手里的书去。
四爷瞧着富灵阿这样子,心都要化了的,哪儿有不给的道理,这会子也顾不上读了,直接将书给了孩子。
富灵阿这么小自是看不懂什么,倒也没有什么要看的意思,小孩儿手劲儿极大,只攥着几页纸,用力一扯便撕烂了去,可把四爷给惊得,一时间哭笑不得,可不敢再给富灵阿玩儿这个了。
他是惜书之人,哪儿能瞧着小孩儿这般糟践书的,且忙叫来了六阿哥身边儿伺候的奴才们嘱咐着,等着六阿哥能听懂话了,务必叫她们多给六阿哥讲些个惜书之言。
年甜恬笑四爷太大题小作了些:“富灵阿才多大啊,他这个年岁只大概知道自个儿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能知道他撕的是什么吗?且等着他懂事儿了,自然不会再无缘无故的毁坏东西去了。”
四爷却不敢大意的:“有道是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这规矩得总一开始就教正了才成,他若是现下撕东西撕习惯了,以后便也难改了,爷不拘着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可有什么事儿可以做有什么事儿不可以做,且得从小就知道的。”
瞧着四爷坚持,年甜恬便也没再说什么,撕东西确实不对,四爷愿意教就教着,总归算不得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