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厚厚的一叠病例后,陈果儿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一般水灾后,由于水源污染,空气污染,缺衣少食等造成体质下降,容易爆发肠炎、疟疾、伤寒等疾病,但此地爆发的范围之广,危害之大,却是罕见。从病例中可以看出,这场时疫最严重的地方为晋西与晋南地区,而且多种瘟疫齐发,尤其以伤寒为重,且这种伤寒应属于急性伤寒,传染快、发病快、稍有耽误便不治而亡。她由晋东而来,沿途所见已是触目惊心,不敢想象,那最为严重的晋西和晋南是何种惨状。
突然觉得袁大人封闭城门,严禁灾民涌入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毕竟保住了这一方百姓,可是整片山西大地上那累累的白骨又该做何解释?固守一城,没有采取有效的必要的防治手段,导致大面积的百姓死亡,这何尝不是一种罪孽。
陈果儿豁然起身,对那医官说:“你现在就随我一道去医所。”
医官怔立当场,面有难色,吞吐着说:“大……大人,医所那边有好几百病患……”
“正因为那边病患多,我们才要马上过去,这是身为医者的责任,连你们守备大人都不顾危险亲临灾区视察,你们医署官员更应该冲锋在疫区的最前沿,而不是缩在城中,做些不痛不痒的无聊之事。”陈果儿目色凌厉,毫不客气道。
医官心里大骂,狗屁!守备大人什么时候亲临灾区视察了?
“大人,怎能说我等缩在城中做些不痛不痒之事呢?”医官不服,反问道。
陈果儿冷哼一声:“我沿途而来,并未见到官方组织人手消毒水源,清理人畜尸体,不曾见到有设立关卡检验疫情,除了这太原城,没有固定的隔离病区,没有有效的防疫管理,该做的事你们一样没做,难道还不说明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