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九抚了把盖头上的穗子,“那萧太妃呢?”
“萧太妃听说越病越重,还在东院躺着。”
“行,我知道了。”
“万一王爷不出现,小姐可千万别胡思乱想。”
这有什么好乱想的,该想的是,现在要正式给沈明庭当私人大夫了,可那个什么破神仙姻缘系统却迟迟唤不醒……
现在沈明庭正好又病着,入府之后若是缓和不了沈明庭的病症,估计是会被当成骗子被他搓成骨灰吧……
李京九不禁问起了系统:“你什么时候能不挂机?什么时候送我大礼包?”
“亲,等洞房结束哦。”
好吧,希望沈明庭的病不会在今晚加重……
李京九默默祈祷。
“到了到了,新王妃到了!”
路旁的人扯着嗓子的喊。
随后听见一声,“落轿!”
李京九赶紧抓住轿子里的把手。
随后轿子一晃,放在了地上,周围安静下来。
“王爷呢,王爷怎么还不来?”
路人开始七嘴八舌。
“听说萧太妃不满意王妃是二婚,不让王爷出来踢轿子。”
“不是的,是萧太妃和王爷大吵一架,双双气病了!”
“那还不是萧太妃不满意李家么?我也听说了,萧太妃派去李府说亲的下人,被气得一路哭着回府的。”
“可我听说李家夫妇人还挺和善啊。”
“他们俩和善有什么用,女儿不是个善茬啊。听说李家最宠这个女儿,什么都由着她。”
小鹅听见周围的议论,担心李京九心受不住。
她贴着轿子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是周围太嘈杂,又什么都听不见。
小鹅只好跑到钟嬷嬷跟前问,“嬷嬷,咱们现在该干什么?就这么一直干坐着?”
钟嬷嬷也是一脸为难,“老奴只管接新娘子,旁的倒是一概不知。再等等,该是那只公鸡太野,逮不太住吧……”
“这……”
“出来了,出来了!”正在这时,忽然有人高呼。
议论声始来高昂激动,又迅速低靡不振。
仿佛一片箭雨从天而降,一瞬间就将周遭活物都全数射尽。
李京九听见动静,心想定是有人捉着公鸡来了,路人怕吓飞了端王的“替身”,担待不起。
于是她连忙找起了藏饼的地,要是被夫家知道她在轿子里偷吃,怕是又要成一个小辫子被人给捉住。
李京九准备掀开盖头找藏病之处。
就在这时轿子震了两下,发出“吭吭”的声音,好像被人踹了两脚。
李京九心有迟疑,停下了藏饼的动作。
“吭吭!”
轿子又被人踹了两脚,力道更大了些。
这是什么动静?
李京九掀开盖头,正准备从帘缝儿里去瞧时,手忽然被人抓住,往外一带。
李京九一个踉跄,往外飞去,狠狠撞进一堵墙里。出于双脚离地的条件反射,胡乱抓了一通。
她听见周围人哄然大笑,随后双手就被人擒住,“是我。”
沈明庭!
那声音贴着她的侧脸痒痒的钻进她耳里,像细小的闪电在她脑海里绽开。
她渐渐安定下来。
“你……你怎么会来?”
“我成婚,我不来,谁来?”
说完在她盖头上吹来一下,红绸搔过耳垂,怪痒。
不是病了么?不是要用公鸡替婚么?
李京九心里一百个疑问却来不及在这样的场合问出口。
“那王爷正经牵我出来不行么?非是要搞的这般惊天动地。”
“踢过轿子了,你不出来。”
古代成婚有踢轿子的习俗。意思是男人给新娘一个下马威,才可迎新娘入门,免得新娘子恃宠而骄,不好管教。
“咦,你怎么还带了张饼?”沈明庭问。
李京九大囧,抓着饼的赶紧插入两人之间遮掩起来。
这动作很难不让人误会。
“新娘子等不急咯!”怀王站在端王府门口大笑道。
怀王做了表率,方才连喘气都不敢的民众也就跟着起哄。
“还没拜天地呢,新娘子揩王爷的油,不如直接送入洞房也成啊!”
“哈哈哈哈哈……”
李京九耳朵发烫,然而夹在的人之间的手又不好退出来。
正不知如何是好,沈明庭也参进来一只手,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功法,犹如滑鱼一般就将饼夺了过去,藏在了自己宽大的袖中。
怀王又捧腮大嚷:“王爷也忍不住啦!”
众人又紧跟着怀王的领导。
“等不住就上啊,大不了我们蒙眼不看呗!”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尴尬地同时低头。
“他们,在怂恿我们。”沈明庭道。
李京九面颊又胀又麻,装作没有听见。
“踢了轿子就赶紧进门,你二人还要摸摸搞搞到何时,有些事情拜过堂再做也不迟的!”怀王又扯着嗓子喊。
李京九前世是医学专家,摸人身子摸惯了,没有人愿意津津乐道的她开这这种有色玩笑。
现而今突然被人当钟调侃,耳朵也跟着烧起来。
原来有色玩笑这种东西她调侃别人可以,别人调侃她竟然十分不行。
李京九推开沈明庭,这回沈明庭倒也没有摁住她不放,只是牵住她的手。
“抓紧了。”
他右手慢慢覆住她左手,在牵牢她的一瞬,那些娇羞不宁,躁动不安心绪都一下子碾碎在了两人的掌间。
世界一下子变得很小,她能感觉到他炙热的掌心生着几处微粗的薄茧,指节纤细,却有力的给了她所有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