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起到了一个反作用,成功把雪球越滚越大,滚到了心脉那,梗住了!
“你,立马去银庄里兑一万两银子过来,搬到寒穆楼。”
“好叻!王爷兑这么多银子,是想私自犒赏三军么?”
“犒赏李京九的。”
“噢,是给李……”小洪儿一下睁大眼睛:“是给王妃娘娘的?”
“嗯。”
“一……万两?给她一个人?”
“从后门抬进去,别让老太妃的人知道。”
“是……”
“给她的时候,就说这笔银子是劳务费。她不接,那就抬到李府去。”
“是是……”小洪儿应和着,其实心里在嘀咕。
王爷可真会杞人忧天,一万两银子,哪个傻子会不要呢?
沈明庭抬脚往书房的方向去,临了又想到一事:“你知道何瞻麾下,秀着山羊胡的人是谁么?”
小洪儿想了想,回道:“有点印象,好像是冯立人,同年和何瞻一起中的举人。不过奴才也拿不准,回头可以去查。怎么了王爷,这人有什么不妥么?”
“想知道知道他底细。”
“上次代王爷去钱大人家吃酒时,奴才好像和他坐过一桌,听人说他家里是富商,早年在港口帮朝廷运盐而发迹。”
“运盐?”
“好像是……”
“运盐算什么富商?”沈明庭摸了摸手肘料头上狮虎头,“猫儿看鱼缸,哪有忍住不抓一只的。你回头好好查查,看他是不是暗地里走私了官盐?就算是清白的,这成得了富商,就总得沾点别的荤腥。去查查他们船靠岸的时候有没有缴税,有没有夜里偷偷靠了,又连夜渡走的?如果没有,那你就做些手脚。”
小洪儿大概知道了这姓冯的落不着什么好下场了。
这些一旦查实了,沈明庭往上递一封折子,这事儿就落到督察院手里。
沈明庭在督察院有人,这案子到了督察院就等于到了他手里。
到时候是揉圆还是搓扁了了都是他说了算。
上回开罪了沈明庭的千户,不就被三百条细竹插穿了身子,流干了血活活痛死,再用匹体力非凡的骏马拖着尸体回了老家么。
小洪儿心里哀婉一声,应“是”。
沈明庭下了朝会去书房批公文,这是他的惯性作息。
直接穿了小路,推门进了书房,颜鱼儿正趴在桌上修剪花瓶里的花枝。
听见门开声,颜鱼儿转过身来,脆生生地叫:“明庭哥哥!”
沈明庭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绕过她,从书架第三格抽屉里取出今儿刚送来的公文。
“明庭哥哥你瞧,这是我养的春菊,这是刚开的几朵,我都来不及多赏,就赶紧剪下给你送来了。闻闻,香不香?”
花枝的长度修剪得恰到好处,小巧的菊朵格外芬芳。
沈明庭别开:“我还要处理公务,你自己先玩。”
颜鱼儿一瞬失落写在眼中,但很快又恢复了那没心没肝的样子,“那我来帮明庭哥哥研墨。”
沈明庭批公文很是专注,颜鱼儿一边磨墨,一边欣赏着沈明庭的眉眼。
她心想着老太妃给她递去的书信,说李京九突然卧病不起,沈明庭百无聊赖,叫她来陪陪他。
她收到那封信时,大喜,心想肯定是香囊起了作用,沈明庭冲李京九动手了。
可是倘若如此,那沈明庭病情发作,应该情绪不定,精神散漫才对,怎么还能紧紧有条的处理公务呢?
颜鱼儿趁着沈明庭落笔的间隙问道:“明庭哥哥,我听说王妃娘娘病了,可有此事?”
沈明庭的笔尖在空中悬停了一会儿。
“如何?”
“没有如何,鱼儿就是顺口问问,因为昨儿早上在宫里敬茶的时候,王妃娘娘还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