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了,多纳几房媳妇就没有一个中意点的。
康嬷嬷很着急老太妃总是领悟不到点子上。
“纳妾自然是要纳妾的,哪个王侯将相不是三妻四妾?关键是这正妻之位在李氏手里。老太妃您想,您现在是精神劲儿还足,可以主持着中馈,可人总有老的那一天。等老太妃您哪天没这个精力管这府中事务了,这中聩迟早都要落在李氏手里。到时候老太妃您日子过得好不好,便全看李氏肯不肯孝敬你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老太妃大悟。
其实她现在精气神儿已经不大好了。疾病缠身,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的,再能把持几年中馈这很难说。
到时候李氏接手,就算她能把鱼儿接进府来给沈明庭做妾,但这日常花销,食饭穿衣之类还不是李氏说了算。
连鱼儿都得巴巴看她脸色,别说自己这个老婆子了。
“你说得对,切不能在她刚进府时就养坏了她这恶毒脾性!”
康嬷嬷趴在床上,半撑着身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老太妃回头怨看了雪乔一眼:“你如何从北院回来了?”
“奴婢……奴婢一时着急,便赶着回来了……”
“叫你守着李氏教规矩,你就不该回来的……”老太妃皱眉想了一想。“你再上寒穆院去瞧瞧李氏这会儿在做什么。”
雪乔应下,直奔寒穆楼而去。
半柱香后又回来。
“如何?李氏在做什么?”老太妃急着问。
“王妃娘娘她,好像在写什么东西……”
“写什么东西?”
女人闲在家中无非养养花,做做女红,哪有闲着没事儿写东西的?
她又不是考科举的书生。
再有,夫君上战场生死未卜,她竟还有闲情逸致书写笔墨?!
“写什么东西?你可有看见?”
“奴婢隔着窗户,看不到娘娘在写什么,但好像是信。奴婢见娘娘写好后,封在了一个匣子里交给了露枝,露枝便拿着信出来。奴婢赶紧退出院子,没再看了。”
老太妃想了一想。
依着明庭的性子,军务为先,走之前是不大可能专程抽时间来与李氏告别的。
然而依着这李氏的性子,定然想在关键时刻在沈明庭面前露把脸,以示柔情。
这信八成是写给沈明庭的。
老太妃微微放松:“我当明庭走了,她心一点都不悬了。看来她还算有点良心。”
康嬷嬷诧异的望着老太妃,知道老太妃心里误解了。
于是出言提醒:“太妃娘娘,李氏这封信断不可能是写给王爷的。”
“怎么说?”
雪乔也道:“老太妃您想,王妃娘娘将信交给露枝,这露枝知道王爷这会儿在何处么?”
……
“莫说露枝不知道,就连老太妃您也不知道。王爷这会儿可能进宫商议战事,也可能在军营点选兵马。但无论是宫里还是军营,没有鱼牌和手符露枝哪里能进得去?”
“那这封信还能写给谁?”
“这不知道,别是写给别的男人就好。”康嬷嬷缩着眼光。
这话像针尖似的点了她一下,老太妃倒吸一口凉气,终于回想起来,在李氏过门之前,她曾派人去何家探过李氏的底细。
何瞻的大姐亲口说,这李氏在嫁人之前就与人有染,过门之后也不知收敛。其兄忍无可忍,终于在李氏父亲落狱之后休了她。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
沈明庭前脚走,她后脚就偷偷写了封信,该不会真是……
老太妃越想越惊,迫不及待得要知道真相。
她坐立不安的思考着,想到了这东院有个武功奇好的门客—阿飞。
那是沈明庭为了护她安全,从自己的隐卫中挑出来的一个年轻女子。
老太妃连忙叫人招来阿飞。
“你快去露枝手中,将王妃的信截下。”
“是。”
老太妃又想了想:“暗暗的截,别叫露枝发现了!”
“是。”
半柱香前,露枝送回了李世荣的回信。
信很长,足足三页纸。
“小姐,老爷写了什么?”小鹅好奇地问。
李京九将信捏在手中。
她父亲说,他不记得有这场战役,天照国自从上次在汾阳关败北以后,就变老实了。
倘若他没记错,这天照国从那以后就一直养精蓄锐。中间从阳雪关佯攻过几次,都是小打小闹,发兵连两万都不到,根本不值一提。
直到沈明庭死,由太后支撑着的熙国垂垂危矣时,天照国才改道从鹿门坳突袭,势如破竹,杀入京畿。
那这次是小打小闹么?
李京九无法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