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话呀?张不开嘴了?你和李思齐为着李京九吵架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何家不当丑事捂着,还在人前吆喝宣扬。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方才冉瑾骂你做了亏心事,你听了难不难受?!你姐这么子口无遮拦,怀王府门前那点破事儿迟早要传到我父母耳朵里。到时候你岳母岳丈会如何看你,你自己好生想想吧!”
关妙恩绕过何瞻就要走,一边脚下生风,一边也拿余光往后瞥。
何瞻呢,被她骂得体无完肤,追她的心思是半点没有,要追也是追回来给她一个大耳刮子。当然这份冲动只能在心里想想,即便现在怒火焚身,他也得忍着。
关妙恩走到绕弯的地方也未见人跟来,心里顿时更气,快步穿出了长廊。
走到正门口,正见冉瑾和李京九还站在那处言谈欢笑,石屏后头,冉夫人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后面跟一串下人,个个手上都提着锦盒。
“今儿没什么好准备,招待也不周,这些仓促备出来的小心意还望娘娘收下,改日子娘娘府上空当了,我再备厚里送到王府,聊表谢意。”
关妙恩远远的听见冉夫人对李京九客客气气地道。
她一直觉着,李京九是趁着端王打仗这些日子在外面勾三搭四,靠着那点不洁手段染上了十一公子。方才冉瑾在众目睽睽之下出言相护,冉夫人心里应该有所察觉才对。
万万没想到,冉夫人不但不防着李京九,反待李京九热情的很。不过是救只叭儿狗罢了,还值得亲自相送,还外带一大批礼么?
此景映照之下,关妙恩双颊轰烫,更觉狼狈,几步蹬上马车,催促着长随驾车快走。
李京九瞧着关妙恩慌乱的身影,不由朝着冉瑾会心一笑,随后便迎着冉夫人到了跟前。
冉夫人也未一一说明自己准备什么礼,只是由着李京九自己打眼一望。
十来个下人手上全提着东西,单是装礼用的锦盒就雕着莲叶白藕,洞孔密杂,雕工精湛。里面装的礼物怕也价值不菲吧。
李京九忙推手:“举手之劳,不用这些的,夫人太客气了……”
两人推来推去,冉夫人故做气状:“娘娘快收下吧,我膝下就冉瑾这么一个孩子,难道他连这点数不值?”
话说到这份上,李京九也不好再推辞,收了礼又在冉瑾和冉夫人的送上了马车。
临了要走,冉瑾敲了敲车壁说:“李姑娘,我瞧着你左脚有些行动不便,想着你是不是受了伤。在下已叫家母给你准备了些膏药,就在锦盒里装着,只不过不清楚姑娘是伤着皮肉还是扭坏了筋骨,于是跌打膏药和外伤膏药各备了几盒,望李姑娘记得取用。”
李京九诧然。
她只是伤着皮肉,今儿出门时时刻刻都注意着维持平常走路的姿态,连顾仰也没看得出来。
他倒是个心细的,不仅看出来了,还按捺着一直没问,只是早早把膏药给备上了。想来他是顾忌着李家和怀王府的冲突,怕一问伤情牵出许多难堪来,让她难过。
这是得多细心,多替人着想的人才能做到这样阿……
李京九正感叹着,见小鹅和露枝都捂着嘴,坏笑着望着她。
她回瞪她们一眼,随后便贴着车帘轻语了一句:“原是小伤,本就不碍的,多谢公子挂怀了。”
这说完,外面的人也不多纠缠,只命奴才们把一盒盒的礼物都递上车来。
阿越是个脑子浅的,见着这么多礼物搬上车,又有人热情相送,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甩了鞭子就驾车儿去。
马车隆隆驶远了了,车里头的人就开始稀奇起来,忙问那翩然的公子是谁,又赶紧掀锦盒来看。
李京九把今儿的经历全都告诉了她们,奴才几个惊的大眼瞪小眼,待锦盒一掀开,又倒抽一口凉气。
里面琳琅珍宝不计其数,名贵药材数不胜数。
小鹅当即是说:“嗨呀小姐,那日你在煌山上救的那块“紫茄子”敢情是个宝阿!”
春日的阳光静静撒下,端王府的北院里照旧安静。
沈明庭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正午的阳光把太师椅上的七色玛瑙照耀得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