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是。”我苦笑的摇摇头,我要知道爱为何物,又为何会与雄分手?这片海,终究不是我的爱琴海。
我回头欲走,却听见重瞳说:“不啼,坐着看看海吧。”
好似一阵清风,吹散了我的心扉。我静静地在他身边坐下,茫茫大海,金黄光芒的深蓝。
“你知道吗?我经常爱去看海,因为生有涯,而海无涯,我有什么不开心,看到浩瀚的海,就会变得和它一样开阔。”我笑着说道,双眼看向前方,那无限延伸的海面,将我的回忆越带越深。
“苍天同样和大海一样广阔。”重瞳对我说道“你就是再常看海,也定未曾见我见的仙境。”他脸上闪现一丝敬重“有一次我在这岛上坐着,忽见那空中亭台楼宇,并不似中原建造,定是那天上的神仙降临,我欲驾船去求些许仙术,这些景象却都不见了。”
“扑哧”我笑了出来“你说的景象,不是神仙显临,那是海市蜃楼”我伸出右手,恰好一束光射在我的掌心“你看这太阳,它发出光,就像在我掌心的这一束,就是这些光,将一个地方的景象搬到另一处,你看到的,只不过是离你千万里之外某一处的景象。”
他听完我说的话,脸上并无惊讶之色,而是反问我道“那你又怎知,这光不是仙人所操纵呢?”
哎,这群古人,不懂科学,便用神学来解释一切,真是愚昧啊,但我忽然想到,世上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事,近者诸如我的穿越,我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重瞳,也许他说的对,愚昧的其实是我们吧,当我们的科学家们千辛万苦攀爬到顶峰,洋洋得意之时,却不知哲学家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不好意思地收起右手,回头看向重耳,却发现他正在看着我,我看见他隐隐的双瞳,第一次眸光流转,我第一次不觉得害怕。原来他的眼睛,这么好看。
我突然觉得脸上痒痒我,遂转移话题“不过你怎么会想到去求仙术呢?”
“最好莫过仙,可逍遥于九天,可放浪于四海,甚至可拒天子召。”他转过头去没再看我“我之所以名重瞳,因为我祖父称见我眼中有双瞳,虽然除了他,并未有第二个人曾见过,但......我二弟竟因为这所谓的王侯异象,竟要置我于死地,阿骊,她曾算是我半个朋友,最后,却还是出卖了我。”
他摇摇头,又回转头看我,我却看到他的脸色猛然一惊!
今天是什么日子,从来未曾见过他发愣和惊异,今日竟然都见着了。
“重瞳,怎么呢?”他看得我脸上更痒了,我忍不住伸手欲饶。
“别碰你的脸。”他一贯平静地声音忽然激昂好似巨浪。
我的心,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的脸怎么了?我匆匆跑向海边,照向水面。
我的整张脸,都是一种怪异的粉红色,还有几颗绿色浓浆的苞。我无力的跪下。
“我能治好你。”重瞳在我身边蹲下,他分明是在安慰我,让我宽心,可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我迟滞地看着海,海水里多么熟悉的一张脸,我想起我的那个十三岁时的某一天,是在食堂的午餐桌上,我刚打了二两饭和两个菜,一个是土豆烧牛肉,一个是大白菜,我一口都还没开始吃,和“朋友们”刚坐下来,正准备聊王菲和谢霆锋的八卦,然后,然后突然所有人全都做鸟兽散,然后,我看到了镜子里我丑陋的脸。
无论我在这个世界里,怎么小心怎么保养,皮肤病,它来是来了。
一样在十三岁,不早不迟。
原来,无论在哪个时空,我还是我,什么都不会改变。
原来,这就是我的命运。
我怎么躲,其实都躲不开。
我怎么逃,其实都逃不掉。
该来的,终究会来。
你怎么可能治好我?
我的眼泪,又默默地流了下来,滴在浪花里,和海水一样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