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渔船上搜出了一些钱,都在重瞳身上。他停住了脚步,回转头看着我,那四只似乎看透了我的瞳眸闪烁,继而,复转身前行。
我不做声,走在后面,我知道,面纱这事,没戏了。
以前在谷歌地图上看,从塞北到江南也不过几个厘米,甚至从西伯利亚到加利福利亚,也不过是弹指一挥,但现在,靠脚走,一走就走了五个月。
在我们暴走的岁月里,天苍野阔,烈日毫无遮掩,再加上靠近西部,食物越来越腥酸,我的脸野溃烂得越来越厉害。清晨醒来的时候,因为眼皮的粘连,我几乎难以睁开眼睛。到最后,我甚至一见光,一见太阳,就会流泪。
今夜过后,便要进入沙漠了。
我们并不宿店,每晚只是坐在篝火边,一人守夜,一人睡二个时辰,如此交替轮换。
今夜,轮到我睡,我却睡不着。
今夜,是我的十四岁生日。
曾经度过过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花”季,如今还要再熬过一遍,我真想对上苍竖一个中指!
“虽说已经入冬,但沙漠里的日头,要比这里还烈。”重瞳递给我一张面纱,乳白色带着些许淡粉,漂亮且透气,戴起来又可以遮住阳光,还可以,遮住我丑陋的脸。要一张面纱,确实是我心里一直的愿望,按理我应该感到高兴,但不知为何,想到重瞳也开始和众人一样,厌恶而躲避我这张脸,心里却满是难受,任何人嘲笑我我都没有这么难受......
“谢了,我...就当做礼物了....”我心里难受,脸上却撑起开心的笑,但溃烂得眼角,却刺激出了泪水。
“恩。”重瞳恩了一声,抬头仰望苍穹,他永远和我保持着距离,他似乎将这世上的所有人都隔开了,谁也不能进入他的世界。
我也抬起头看着这两千年前的天空,低而近的黑幕之上,零星的四颗星辰,好像,他有点恐怖,又有点让人依赖的重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