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路上长胜说不大清楚敲响登闻鼓的?是何人,只?听说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像是长途跋涉而?来。
“这人现在何处?”张萱问。
“听说已被带进宫中,面圣去了。”车帘外长胜回道。
“怪不得……”怪不得圣旨迟迟不到。
必定是与南方水患相关,否则,建新帝怎会在这关头改了主意?
张萱点点头,知道此?事绝不简单。见郑骧依旧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晓得他必定早知内情,便放下心来,道:“无论如何,只?要咱们都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郑骧动容,将她揽入怀中:“放心!”
燕王府的?大车中一片温馨,晋王府的?婚宴上却愁云惨淡。
自?郑骧夫妇走后,便陆陆续续有人找借口?离开,最后剩下的?,除了郑顼的?心腹,便只?有苏令婉的?娘家人。
苏老爷尚不知发生何事,苏夫人虽通透些,做为继室,亦不敢在苏令婉面前多话。
她拉着苏老爷,旁敲侧击地想套几句明白话,却被苏令婉冷言回绝:“父亲和?母亲莫要操那么多心,二老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送走娘家人,剩下全是晋王心腹及旧部。
苏令婉将女眷好言送出二门?,郑顼则带着心腹们到书房商议对策。
只?是,这次谁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那人就像是凭空变出来的?。
“或许……”郑顼旧部中的?一人试探道:“或许敲登闻鼓之人,并?非冲王爷而?来……”
说归说,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若非冲郑顼而?来,那本来板上钉钉的?圣旨为何现在都还未到?
“到底是为何事呢?”另一人看向郑顼。
郑顼坐在主位,稳稳心神,道:“本王已派人前去打探,应不久便有消息。”
众人点头,心下却知情形不好——若在以往,早有人提前送信儿过来,哪里需要事出之后才去打探?只?是这话不好出口?,便都按在心中不提。
果然,过不多久,便有王府侍从禀道:“回王爷,小的?们先派人到宫外夏公公的?住处,托了他到宫内探听消息,又到宫门?外去,问了许多人才晓得……”
那侍从显然是一路跑着回来的?,禀话时气喘吁吁,却仍条理分明:“敲登闻鼓的?有两三人,皆是衣衫褴褛……”
“说重点!”郑顼急道。
“……那三人说的?不多,具体?无人知晓,只?知好似与水患有关……”侍从说完,不敢抬头。
“水患?”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近日的?水患,别无其?二,只?有郑顼前去治理,并?立了大功的?那一个。
怎地又出了这种?事?
那几人既敢上京敲登闻鼓,必定有切实的?证据,不管是有冤屈也好,或是何人渎职也罢,他郑顼既领着这差事,都跑不了一个失职之过。
可若只?是失职,未必能抵得过所立之功。
如今建新帝既然连朝上允诺的?封赏都蠲了……
能在官在混的?,个个都是人精。
郑顼的?旧部里,早在上回便有二心之人,这次虽事情尚未明了,大体?也能猜到如何。
旧部中有人站出来,安慰道:“殿下不必过虑,事情未必就到那步田地,即便圣上真的?生气,您顶多一个‘失职’之罪,殿下又是皇长子,又有何俱?”
“是啊!”“甚是……”有几人忙附和?。
郑顼不是傻子,怎能不知他们心思,看着他们的?嘴脸,恨得牙根痒痒。
只?是,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即使不能接拢人,更不能得罪人——心腹倒戈,最为致命。
郑顼紧紧捏着拳头,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你们说的?有理,是本王太?过担忧,以至于如此?失态,让众位见笑。”
又道:“如今天色不早,想来众位迟迟不能归家,家中必定牵念,本王就不多留了!”
既然晋王主动送客,几人巴不得赶紧撇清,不过客套几句,便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