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说服了父皇同意她退婚,彼时在城门外,十三皇子明确表示了他自己对这门婚约的不认可,而作为补偿,退婚的口,给她来开,由她退婚,这是对她名节的最大保护——毕竟,人人都知道,西秦十三皇子,什么都没有还花天酒地、游手好闲、留恋花丛……她不愿嫁,很正常。
哦对,这段形容,是她之前在围观的人群里听到的。
那声音很好听,被刻意压低的戏谑,对于她来说,却是并不妨碍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她都听到了,十三皇子没道理听不到。
于是彼时她很好奇,特意掀开了一点帘子,悄悄去看那男子,却正好见到,他侧了脸,朝着某个方向,眉眼都是温柔的、缱绻的,仿佛漫山遍野的花刹那间绽放一般的美……
还带着些咬牙切齿的纵容。
哦对,这声音,方才还说了一句什么,却因着距离有些远听不清楚,倒是听见了“秦涩”二字。
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扭捏或者骄傲的,就像说“天真好”一般随意地,称呼十三皇子为,“秦涩”。
从她的距离,看不见那姑娘长什么样,却也知道,这样欢脱的性子,定是好看的,定是被宠着的,至少,是被这个人宠着的。
谁能想到,那个性子乖张、嚣张跋扈的的男人,也会露出这样宠溺地表情。
谁能想到,那个骄傲尊贵地不可一世的,任何人都不能直呼其名的皇子,也有一个放在心里的姑娘,原来……一旦放心里了,他是这般模样。
“我给予你,直呼我名字的权利。”
是这样吧,独一无二的。
太过于珍稀、美好的事物,总让人忍不住占为己有,若是不能……也总令人想要……毁灭。
于是,鬼使神差地,她叫住了转身离去的十三皇子,说,当年婚约,车狮国愿意履行。
她缓缓抬手,阖上眼睑,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占有,还是想要……毁灭,只阖着眼,呵呵地笑,笑着,笑着,却有水渍沿着眼角,缓缓滑落,在面纱之上,留下一道蜿蜒而下的痕迹。
……
“主子,车狮国公主不愿退婚?”西承勒着缰绳,慢慢踱着步子,姿态悠哉,心里却有些忐忑。
婚约是口头定下的,彼时晗月公主还未出生,他尚且还是牙牙学语的稚童,车狮国的皇后随同车狮国皇帝拜访时,见了他甚是喜欢。
彼时车狮国皇后已经怀有身孕,便同咱们这位皇后戏言,说若是一位公主,便早早定了娃娃亲。
本也是戏言,谁曾想,数月之后,车狮国皇后真的诞下一位公主,如此多年,那位皇后更是每年都写一封书信往来,内容秦涩自然是不知道的,只听皇后闲谈时说起,那位公主今年年方十七,生的极好,始终未嫁。
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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