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法杖，身披袈裟的清河与红雾之中，手指尖上都勾着红线的缨绫遥相对视着。
清河脚上虚踩着团团云絮，握紧法杖的手青筋微微绷起，法杖微仄，顶上明珠对准了缨绫。
而缨绫也丝毫不承让，那一根长长细细的红线，锋利如刀刃，被红雾包裹着，阴气十足。
“想贪图古神留在世界的珍宝，你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缨绫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敞亮极了。
不知道这清河做了什么，这幻境中古神的灵气竟然困不住他，任由他在这幻境之中作威作福。
她是怨灵，平生最怕的就是佛修。
原本，这幻境是她的地盘，除了古神复生，她便是唯一能操纵这个世界的人。
可如今，许是阴寿将尽，便是她能集结的怨气也远不如从前了。
但…这毕竟是她的地盘。
缨绫想，若是伏安的魂魄不能归来，无法再入轮回。
那这个幻境，也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缨绫想通之后，眼神凛冽，一眼不眨地看向清河，她语气反而放缓了。
“古神的脾气可不好，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缨绫看着他，她用尽了自己死后最好的脾气，同他说：“把答应我的事做完，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除了古神遗留下的那个东西，便是她也得不到。
清河摇头，他目光放空：“没用了。”
“什么？”缨绫皱眉，她的忍耐力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清河从袖口中拿出瓷瓶，用左手捏着，他静静地看着：“这里面的魂魄，早就消散得只剩下其中的十之一二了。”
缨绫听到这话，突然感觉头晕目眩的，她嘴唇翕动着：“不可能。”
她斩钉截铁，丝毫不相信清河嘴里说出来的话：“这些年来我这般护着它，怎…怎么可能？！”
只是，无数的不安撞击着缨绫脑海中最后一层屏障。
她不相信，这近千年来的所有坚持，最终都会如烟一般消散，什么都没有在手里留下。
司烨隔了许久，才抬起头来，他抬起手来，手心微微朝上，再用力一握。
清河手里的瓷瓶便不翼而飞，落到了司烨的手心里。
“司烨，你…”清河张了张嘴，他看向司烨，却无法面对他的目光。
纵使他眸子里淡若无物，看不到一丝的谴责。
梨初眨了眨眼，看向司烨，也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些什么。
只是，下一秒，司烨便缓缓开口。
“清河说的，没错。”
缨绫抬起头来，她目光破碎，空洞而无助，通红的眼眶里像流了血泪一般。
她红线一扫，直接从司烨手里夺过瓷瓶，将它重重摔在地上。
她目眦尽裂：“你们骗我，你们都骗我！”
没有人看见，瓷瓶砸在地上，升出的微微余烟。
以及，司烨指尖上被红线刮过，留下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