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嫌麻烦，你慢慢说，我在听。”
周恒笑了笑，很是无奈，“三年前，我离家出走，目的就是为了参军，我甚至想好了隐姓埋名直接去北地大军，也就是你父亲那里参军。
可行到半路却收到了家里的信件，我这才知道这一路上一直是有人跟着我的，我打开信，得知我三弟突然不行的消息。
父亲除了我，还有三个孩子，我有二个庶弟，一个庶妹，只不过他们的母亲出生卑贱，母亲又都不给他们露头的机会，你就到我家一次，大概也没见过就是了。”
乐平道，“我确实没见过，我甚至都没听说过你家里还有弟妹的事情。”
周恒道，“我家和其他家不太一样，父亲常年在外征战，家里的事情都是母亲说了算。那几个孩子也不算正经府上出生的，其实是有一年父亲回来的时候直接带回来的。
他和母亲说这是他在打仗的时候身边的姬妾生的，如今那姬妾死了，这几个孩子没有着落，只能放在府中养着。
父亲走后，母亲气的不行，不过倒也没苛待。只是觉得这几个孩子来路不明，一直养在府中，没有让他们出去见人。”
乐平道，“原来是这样，周夫人可能考虑到国公爷的名声，所以才…”
周恒道，“其实也没什么来路不正的，我的二弟和四妹也许是像她们母亲，可是三弟和父亲却生的很像，一看就是亲生的。”
“那你三弟后来怎么样了？”
“我接了消息赶了回去，三弟却已经不在了，说是中了天花，但是没扛过来。我看他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心里难受的很，一时间也不急着出去参军了。
一个多月后，当我收拾东西准备再次出发的时候，母亲叫住了我，她和我说…和我说…”
周恒的气息突然乱了起来，眼里的神情也十分痛苦。
乐平看着他，慢慢安慰道，“没事…若是你不想说，就别说了。”
周摇摇头继续说道，“她说，如果我再去参军，那很可能二弟弟或者四妹妹也会出事。我质问她三弟的死因，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那你觉得是周夫人做的吗？我看她不像那样的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从三弟死后她就开始吃斋念佛，那时候又和我说这样的话，我真的不知道。
所以，我真的不敢再冒险了。为了我剩下的二个弟弟妹妹，自此我就打消了去从军的念头。”
乐平道，“也许不是你母亲，你三弟的死是个意外。她只是吓唬你，毕竟上了前线，命就不是自己的了，她不想让你去冲锋陷阵才故意那么说。”
周恒道，“和你说了这些，我心中好过多了。我宁愿相信母亲是骗我的，可惜她一直没有正面回答过我。
这些年，我对母亲的感情非常矛盾，人前亲厚，人后怀疑，实在是痛苦。”
乐平道，“其实要想弄清楚也简单，你不需要问你母亲，你们府里可还有知事的下人，你从旁人处开始调查，只怕…你自己不愿意去查清楚。”
“我确实想过去查，但是若是真的查出是母亲，那我以后怎么面对她？每每想到这里，我就不敢去揭开这一切。
乐平，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特别懦弱的男人？”
“不，你不懦弱。
你为了自己的亲人牺牲了自己的理想，怎么能叫懦弱？
若你全然不顾你的弟弟妹妹，我反倒会看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