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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带公主玩(1 / 2)


何?钰把药瓶往他?手里一丢,冷哼道,“你自己擦吧。”

他?原先过来,是想教顾晏生旁的功夫傍身,后来气不过比了场武,结果发现顾晏生根本用不着教,在他面前用过一次的招数他都能记住。

“食盒待会?递给我。”

酒菜和食盒都是凤秀宫的,有凤秀宫的花纹印记,天黑顾晏生看不清,但?是搁在这,不要?一天就能查出他的身份。

其实何?钰怀疑他?已经知道了,因为刚刚离的很近,他?能看清顾晏生的长相,顾晏生肯定也能看清他?的。

不过他?俩之前从来没见过面,即使看了他?的长相,搞不好也认不出他的身份,除非之?前了解过他?。

看他?对丞相之子的评价,中肯表面,说明并不了解,顾晏生现下恐怕还在迷里雾里,猜测他?的身份。

何?钰跃上墙头,他?一个人还好,带着食盒不方便,所以要顾晏生帮忙。

顾晏生收拾了一下,抬着食盒的底部,举起来还给他?。

何?钰弯腰去拿,那食盒纹丝不动,他?用了点力,还是拉不动,一抬头,发现顾晏生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今天谢谢你。”

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好像有朋友了。”

朋友?”何?钰嗤笑,“谁跟你是朋友?”

他?用力一拉,将食盒夺了回来。

“你应该叫我舅舅。”

何?钰一跃从墙头跳了下去,也没走,半倚在墙上听那边的动静。

“我都没朋友,你还想有朋友?”

说来尴尬,何?钰至今为止没有一个朋友,他?也算是重臣之子,吹捧拥趸他?的人不少,但?要?说真正谈心的居然一个都没有。

有些事只能藏在心里,连元宝都不能说。

他?现在这个年纪,夸夸其谈政事,其实多少有些可笑,说出去恐怕会?笑掉大家的牙。

怎么说也才?十二岁,过了年也不过十三,十三岁在现代还是个孩子,但?因为家庭原因,何?钰早熟。

就像他说的一样,父亲希望他?早日成长起来,能与父亲并肩作战,分摊压力,所以刻意培养他。

带他走南闯北,有事会?先问问他的意见,若说错了,挨顿板子教训教训,说对了也会?像模像样赏他?。

何?钰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挨板子这么丢脸的事自然不愿意,所以他挖空了心思赢,斗,拼,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如果说他是父亲刻意培养出来的,那么顾晏生就是残酷的环境刻画出来的。

一个是人为的,一个是大自然雕刻的,人为的固然精致些,但?大自然雕刻出来的才?能久经风沙大浪摧残。

把何?钰放在顾晏生这个环境,何?钰不一定能活,但?是把顾晏生放在何钰的环境中,他?只会活的更好,这就是区别。

“你说得对,我们不是朋友。”

墙后响起顾晏生如往常一样的声音,平淡中多了一丝空洞。

自从母妃死后,他?便抛弃了所有的感情,只要内心一有波动,便刺自己一刀,让心平静下来,久而久之?心再也不会?动荡。

即便杀人,毁尸,依旧是平静一片,跳着稳定的频率,与往日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但?是方才竟然多跳了两下,想跟这人做朋友,是不长记性吗?

从他出生到现在,被多少人骗过?

当年父皇骗他?说,将来的太子之?位非他?莫属,结果没几天将他?打入冷宫。

母妃骗他?说,生儿快过来,母妃给你熬了你最爱喝的甜羹汤,他?喝完便疼了三天三夜。

母妃在旁边笑的痴癫,说总算将他?给毒死了。

八皇子骗他?说,你是我哥,我当然不会?揭发你,转头就带了很多人打他?骂他?,成?天威胁他?。

还有德明宫的冯正,明明说了是最后一次,结果每次都是最后一次,三天跑一趟变成?了一天跑一趟。

这期间还有很多人,多到磨光了他?的善良,将他?逼成现在这副模样。

这世上哪有情啊爱啊之?类的东西,应该只有利。

顾晏生拔出匕首,在手臂上割了一刀。

他?刚刚犯了一个错,竟想着跟人交好。

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嫣红的血顺着切口缓缓流下,与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细瞧下来颇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他?那略微急促的心跳也终于平稳起来。

“天晚了,都回去睡吧。”

这是赶他?走的意思?

何?钰抱胸,“给你一个忠告,二皇子的舅舅萧琅前几日打了胜仗,不日便回。

传闻此人最念亲情,护短至极,若他回来,第一件事恐怕就是翻案,你最近小心点,如果还有什么没消除的证据,赶紧消除。”

顾晏生再怎么样也只有十二,当时一定会?有疏忽,现在弥补还来得及。

他?又提醒道?,“至于德明宫那个红烟,我帮你处理了。”

他?那日与红烟说的话,红烟听了进去,不出三日就会?来找他。

他?姐姐到底是皇后,身边的侍女给萧琅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动刑,只要不屈打成?招,其它都好说。

何?钰也是看中了红烟的潜力,且生的艳丽,给她时间成长,搞不好以后又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

“正好我这两天闲着,帮你试一试萧大将军的深浅。”何?钰单手拿剑,单手拿食盒,“我走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他?本来把时间定在二更,哪料两箭搞不定顾晏生,临时换成四更,结果顾晏生又让他等了半个时辰,现在已经是深夜,何?钰睡过一觉都撑不住,更何况顾晏生。

他?晃了晃没这么动过的食盒,凤眼瞥向景南宫的高墙上。

这人性格还真是阴晴不定,琢磨不透啊。

何?钰摇摇头,提着食盒离开。

深夜的月亮微圆,亮着淡淡的光,洒满一地。

顾晏生捂住手臂,血从指缝里漫出,他?却不甚在意,站在高墙内沉思,身上还披着何?钰的长袍,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故意没还。

夜色幽幽,冷风穿透衣物刺来,顾晏生拢起衣袖,看了一眼伤口。

切的比何?钰那刀还深,最少要?疼几天,是他故意的,只有这样才能记住教训。

疼的狠了,心里就再也装不下其它的,是他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

若想成大事,只对别人狠不行,要?对自己更狠。

顾晏生垂下眼眸,几步回了房间,没点蜡烛,也看不见屋内的东西,但?房间总共就这么大,他?住了那么多年,即使闭着眼也能知道哪是哪。

“娘。”他?从厨柜里拿出药抹在伤口上,又用纱布简单包扎一下。

“你说人为什么要?有那么多情绪?”

“只要不哭不笑不就行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

何?钰让他?忆起了以前,说不清都是什么,反正乱七八糟,堵的心口难受。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放弃不该存在的情绪,难过和伤心,胆怯和仇恨,除了浪费时间之外,并没有一丁点的用处,还会?影响效率。

手臂上的伤抹了药,疼的不那么厉害,冰凉冰凉,竟觉得有几分舒坦。

大抵是习惯了。

顾晏生铺了席被,和衣而眠。

另一边的何?钰脚步轻快,不多时便到了凤秀宫。

凤秀宫还是老样子,除了几个值班的太监丫鬟,静悄悄一片。

元宝坐在门口,头倚在墙上,身上盖着何?钰的狐裘,睡的香甜。

外面刮着风,冒着寒,他?本可以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睡,偏偏要出来博同情。

何?钰踢了他?一脚,“少爷都到家门口了,还不起来迎接?”

元宝一个激灵爬起来,脸上丝毫看不出睡意,“少爷回来了?”

他?赶忙把狐裘拿在手里,作势要给何?钰披上,何?钰嫌弃挥开,“上面都是你的口水,你自己留着吧。”

元宝吓了一跳,少爷这件狐裘可是从东北极寒之?地运过来的,珍惜异常,要?是被他?留下口水印子,即便少爷不说,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少不得要?挨顿板子。

元宝稍稍检查了一下,发现并没有,“没有啊少爷。”

蠢。

何?钰先一步进屋,元宝紧跟其后,还在纠结狐裘上有没有口水的事。

“去将炭盆端来。”何?钰一直清醒着,身上倒是不冷,但?元宝睡在外面,天寒地冻,醒来瑟瑟发抖。

这厮不长记性,每次都来这出。

何?钰记得小时候他?被父亲罚跪祠堂,夜里也是这么冷,元宝就倚在不远处的柱子旁等他?。

夜深人静,他?忍不住困意睡着,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时不时打个冷颤,模样看起来可怜兮兮。叫他回去他也不回,坚持在旁边等着,弄的何?钰满满的罪恶感。

他?小时候倔,喜欢跟父亲顶嘴,父亲一言不合便将他?打发去罚跪,跪服了为止。

何?钰自己没怎么样,反倒连累了身旁的人,他?母亲一个,元宝也是一个。

元宝得了吩咐,将狐裘叠好往桌子上一放,起身去端火盆,有点烫,他?用了沾水的抹布垫起,端到何钰脚边。

那火盆福泽一屋,何?钰身上多了几分暖意,元宝也不冷了。

“少爷,你的袍子呢?”

何?钰瞥了他?一眼,“你说呢?”

元宝恍然大悟,“是不是又给哪个姑娘?”

少爷经常这样,很小便懂的怜香惜玉,不知丢了多少件狐裘大袍。

看来少爷这两天行踪不定,果然是看中了景南宫的姑娘,莫不是什么绝色美人?

公主长的也是艳丽无双,都入不得少爷的眼,那人岂不是谪仙转世?

元宝禁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他?正在给何?钰加茶,那茶哧溜一声倒到桌子上,他?还不知道,继续倒着,待反应过来,陡然发现他?家少爷一脸玩味。

“又再想什么呢?”

元宝赶忙补救,“少爷我知道错了。”

“还知道我是少爷?”

元宝无奈,只得实话实说,“我在想未来少夫人什么样子?能把少爷迷的神魂颠倒,三天两头跑出去约会,连我都没带。”

何?钰表情微妙。

元宝这厮是把他?当成?了什么?除了找姑娘还是找姑娘?

“说出来吓死你。”他?故意逗元宝,“你未来的少夫人心狠手辣,凶残至极,一言不合便与尸体同屋,弄死你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啊!”元宝吓到了,“少爷,你怎么喜欢这样的。”

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嗯?”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说少夫人坏话。”

何?钰躺在椅子里,“去打点水来,洗洗睡了。”

这个时辰再不睡,赶不上明天萧大将军凯旋归来。

何?钰简单洗了洗,打发了元宝,帘子一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去跟皇后请安,将昨天的事如实告诉她。

“他?真的答应了?”皇后面上稍喜。

“答应了是答应了,不过还有一个麻烦。”何?钰又将顾晏生杀害八皇子栽赃给二皇子的事说给她听,“二皇子的舅舅萧琅最是护短,若是知道自己妹妹受了委屈,肯定要?将案子再翻一遍,能不能过了他?那关,还不一定。”

他?心中有担心,所以才想去试试萧琅这人如何?。

只听说过是上一代的年轻才?俊,何?钰与周浩然加之?许修竹是三小公子,萧琅却是三大公子之?一。

三小公子对三大公子,多少有些惴惴。

“你方才说要出宫,便是为了这事?”皇后轻问。

“嗯。”

皇后娘娘站起来,语带担忧,“萧琅这人我听说过,不好对付,你千万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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