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伸手，捧着柳暮寒的脸颊：“哥哥也吃，哥哥不吃，小寒也不吃。”
柳暮寒一愣，眼中很快被幸福占据：“好，哥哥也吃。”
说完，柳暮寒直接拿起勺子舀了一个水饺，连吹都没吹就进了嘴里，好在这时候水饺已经凉的差不多了，这一口只是稍稍有点温热，并不算烫。
他连着吃了五个水饺，直到肚子里感觉到了舒服的温热感，才停了下来，继续给小寒喂饺子吃。
这会儿柳暮寒对水饺的温度有了一定的了解，给小寒喂的时候也能更准确地把握温度，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老板给的水饺很实在，三文钱满满一大碗，小寒吃了半碗之后，已经吃撑，只是柳暮寒还在喂，他依然乖乖地咬着饺子往下咽，好在柳暮寒注意到了小寒强撑着往下咽的情况，连忙停止喂食。
“小寒要是已经吃饱了，就不用再吃了，知不知道？”柳暮寒板着脸说道，语气都比之前严肃了不少。
小寒缓缓点头，看上去并不是很认可柳暮寒的话。
柳暮寒叹气，知道小寒不敢拒绝他，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连忙加了一句：“没关系，小寒没有吃完的东西哥哥可以吃，哥哥能吃。”
小寒抬头，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眼睛，红色的眼眸在夜晚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更加奇异。
但是在柳暮寒眼中，这双眼睛比任何人的眼睛都要来的漂亮。
他抬手，落在小寒的眼上，轻轻盖着他的眼眸：“小寒的眼睛很漂亮，但是哥哥不想让别人看到小寒的眼睛，所以以后只给哥哥看，好不好？”
即便柳暮寒很少与外人交流，也知道红色的眼眸是很奇特的，小寒的眼睛又是这样的红色，若是被别人看到，怕又会发生一些意外，他不怕自己受嘲讽，只怕小寒会受伤。
小寒伸手，抓住了柳暮寒的手腕，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心。
“哥哥？”
“嗯？”
“哥哥不要离开小寒好不好？”小寒抓着柳暮寒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他的额头轻轻抵着柳暮寒的手心，好像柳暮寒手心里的温度能从额头进入他的心底，“小寒想一直一直都跟哥哥在一起。”
“你还小……”柳暮寒笑了，他知道，人长大了就要娶妻生子，到时候就算是亲兄弟也会分开两家住，更何况他跟小寒并不是亲兄弟，等小寒长大，到了要娶妻的年纪，自然会分开。
“哥哥是不是也觉得小寒是累赘？”小寒微微抬头，双眼被覆盖在柳暮寒的手心下。
只是瞬间，柳暮寒就感觉到了手心里湿润的触感，他的心突然慌了，想要松开手，只是手掌却被小寒的手抓着一直按在他脸上，不让他挪开。
“不是，”柳暮寒连忙开口，“小寒你别哭，哥哥从来没有觉得小寒是累赘，对不起，小寒，是哥哥错了，哥哥说谎了，其实哥哥也想一直跟小寒在一起，一直都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柳暮寒不仅手忙脚乱，连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急促了不少。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没有人会一直陪着他，爷爷是这样，古爷爷也是这样，爷爷是去世了，所以不得不离开他，而古爷爷虽然对他很好，但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一直陪着他。
从古怪老人离开的那天开始，柳暮寒就知道自己以后可能会一直一个人生活。
花了六两银子买下土豆，并不是因为他很有钱，只是他想要有谁能陪着他，就是土豆只是一头毛驴也没关系，他只是有的时候一个人太无聊了，没有人陪着说话，他想着买一头毛驴，无聊的时候跟毛驴说说话也好。
小寒的出现完全是一个意外，也是一个巧合，如果不是他买了土豆，那天晚上就不可能一个人走到那个偏僻的森林，也不可能听到声音，更不可能见到差点被活埋的小寒。
救下小寒，柳暮寒没有后悔，只是他一直想着自己反正只是一个人，养着小寒只是多给一口饭吃，他别的没有，空间里的食物还存了好些，养活小寒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也从来没想过要让小寒一直陪着自己，只是想着等小寒长大了，可以给小寒说一门亲事，他只要看着小寒平平安安结婚生子就可以了。
不过他才刚刚捡到小寒，有些事还没来得及细想，没想到就听小寒说了这些话，忍不住就把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他也想让小寒一直陪着他，两人在一起相依为命过一辈子，没有分开，也没有不辞而别，该有多好。
可他不能那么自私。
就像当初古怪老人离开，他不是没有察觉，可他还是一个字都没有提，没有让古怪老人留下来，也没有求古怪老人带他一起离开。
小寒比他自私，至少小寒把心里话老老实实说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柳暮寒心里有些开心。
“哥哥不要离开小寒。”
“嗯，哥哥不会离开小寒，永远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