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你在!还好有你在!”
“父皇怎么了?”
朱见济抬起袖子给景泰帝擦了擦汗,不解的问他。
景泰帝激动的对着儿子说了自己做的那个梦,也告诉了昨晚朱骧汇报的“石亨造反事件”,担心自己是被南宫里的朱祁镇给施了咒,只是一个眯眼的功夫,就被他们给魇住了。
幸好他有儿子!
“这群人竟然敢让父皇受惊,儿子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朱见济安抚着他爹,嘴巴里信誓旦旦的说道。
反正这里是中极殿,边上又没有其他人,说话怎么就不能大声点了?!
“接下来的事儿子去办了,父皇就好生修养,不然身子虚了,才是真正中了那些人的套!”
“好,果然只有青哥儿是最疼为父的!”
景泰帝感动于儿子的孝顺,接过朱见济递给他的帕子抹了把脸,稍微提了提精神。
“太子仁孝,陛下是个慈父,如此情景,放在常人家里都是难得一见的,难怪老奴听外头儿的百姓都在夸天家和睦呢!”
成敬此时插嘴,扶起景泰帝为他整理了下凌乱的袍角。
“行了,一边去!”景泰帝并不想让一个老太监对自己上下其手,哪怕对方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但原则问题还是要讲的。
“刚刚朕做梦魇着了没见你来伺候,现在赶着又有何用?”
“只有青哥儿才是最好的!”
景泰帝又感叹一遍,拉着儿子一块去了奉天殿上朝。
房子在高档小区那一片的臣子偷摸的瞄着皇帝跟太子,心里还惦记着昨晚听到的火铳声音。
在没有丰富娱乐活动的古代夜晚,即便从宋朝起就取消了宵禁开起了夜市,可说到底也就那么玩着,所以等夜深沉时,大家还是会乖乖回家抱老婆睡觉。
但家住武清侯府附近的人就不行了。
昨天晚上锦衣卫出动大量人,围住了整个侯府,还开了好几次火铳,逮捕了侯府主人石亨……
这么大的事件,完全让人无法安心睡觉。
好端端的,怎么就抓了个侯爷呢?
此前考成法撸了一大串官员,也没见着突然跑过去掀房子的啊?
好在朱见济不跟他们绕圈子,接过阮伯山递过来的情况汇总,装模作样的打开,随后表情从平静到惊讶再到合理的愤怒,过度的非常自然,完全就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石亨恶心的清纯皇太子。
偷瞄他的大臣心里也一悚,心知能引得少年老成的神童太子如此失态,必然是件大事。
“武清侯深受皇恩多年,可没想到他竟然意图谋反!”
朱见济捧着汇总,手有规律的颤抖着,语气既惊讶又痛心。
景泰帝也一脸被人骗了感情的模样,坐在龙椅上难掩浑身的憔悴。
“念出来,让这满朝文武听听,武清侯是怎么回报皇家的!”
朱见济指使着成敬。
成公公常年跟在景泰帝身边,为他喊了无数次的“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金嗓子是有朝廷认证的。
这种长篇大论的工作自然要交给专业人士办。
于是成敬来到众目睽睽之下,将武清侯私藏猛男,偷造兵器,以及大开京城地下会所的事说了出来。
前两者属于造反的必备流程,只是最后一样……
“此事可经详查?”
“有,北镇抚司那边还关着几个同谋,是他们招供的。”
如果石亨运气好,他们几个还能凑个对门。
“可万一只是几个流氓之徒的供词,并不足信……”
因为预谋造反前使用的手段过于离奇,让原本对对嚣张的石亨感官不好的言官们都出来替他说了一句话。
至于武清侯府查出兵器一事,只要数量没超出底线,石亨作为都督京师团营的总兵,身边有一些家伙事儿也是正常的。
所以开会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就连景泰帝都看向了儿子。
他此前支愣的太快,听到朱骧坐实了石亨谋反的证据,就让他去抓人,还没来得及接触到这个蛮有吸引力的话题。
朱见济长叹一声,保持着此前态度,讲述了锦衣卫们“微服打扮”去乡间打黄扫非,却扫出来了这么一件大事的过程。
听完之后,其他臣子也是久久沉默。
是他们不接地气太久了吗?
就在京城这一块儿还能这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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