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神色平静,把头转到一般,避开他炙热的目光和炙热的气息,“我对你无意,世子莫要强求了,世子放手吧。”
幼菫的平静和决然深深刺痛了他,裴弘元猛地把幼菫搂在怀里,紧紧的,似乎要将她嵌到身体里,沙哑的声音就在她耳畔,“放手?休想!你只能是我的,没人抢的走。”
他的力气太大,幼菫被勒得几乎不能呼吸,扭头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他穿的单薄,只两层单衣,幼菫这一口用了全力,口中传来铁锈的味道。裴弘元似没有知觉一般,胳膊紧紧圈住幼菫不肯松开一分,仿佛她在他的怀里便属于了他一般。
早已站在西次间外的青枝再也忍不住了,推开槅扇快步走了进来。
青枝惊恐道,“世子!快放开小姐!”青枝上前试图拉开他,可她一个女子,哪有习武多年的裴弘元力气大?她愤声道,“世子你这是要毁了小姐!”
裴弘元丝毫不为所动,他不能松开,他不甘心,他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她为何会选别人。他甚至想,若是大家都看见了,她声誉毁了,是不是就只能嫁给他了。
幼菫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泪水打湿了裴弘元的衣襟,滚烫烫的,烫的他的胸口在痛。他说好要护着她,却让她哭了。裴弘元胳膊松了松,幼菫趁机想挣脱他的钳制,他的胳膊却还是圈着她,根本挣脱不了。
裴弘元沙哑道,“我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这句话里透着隐忍,也透着不顾一切,让幼菫唇齿生寒。
外面传来激烈打斗的声音,幼菫背对着槛窗什么也看不到,心中却燃起了希望,是萧甫山来了吗?
裴弘元看了眼窗外,看着幼菫眼中的亮光,低声道,“你说,心高气傲的荣国公看到你我这般亲密,还会不会娶你?”
幼菫愤怒地瞪着裴弘元,什么也说不出来。是啊!这是古代,连拉一下手都要负责的古代!这个世界的规则制定者是男人,对男人太过宽容,对女人却苛刻的多。萧甫山怎能容得下她的新婚妻子在别人怀中?
门被砰然打开,身着大红吉服的萧甫山冲了进来,看到房中一幕,目光狠戾萧杀,手掌如利剑向裴弘元头部刺来。
裴弘元抱着幼菫身形微转,避开了这一掌,萧甫山又一掌跟上,快如闪电,裴弘元左手格挡,身子却是被凌厉的力道一震,趔趄了一下,右手却不肯松开幼菫。
萧甫山又连续出掌,裴弘元右边肩膀中了一掌,无奈放开幼菫,跟萧甫山缠斗起来。
幼菫趁机退到了厅堂,青枝跟了过来,脸色青白,哆嗦着手给她整理凌乱的衣襟。
里面的对打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停了下来。幼菫从开着的槅扇望过去,发现裴弘元嘴角流血,让他看起来妖冶异常,正看着萧甫山冷笑,“堇儿跟我情投意合,已有肌肤之亲,你还娶吗?”
萧甫山衣冠丝毫未乱,周身充满煞气,狠戾道,“你不要以为本公不敢杀了你,本公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杀人,你好自为之!”他冲着外面喊道,“萧东萧西!”
萧东萧西一息间便进了门,萧甫山冷冷道,“把世子看起来!”末了又加了句,“从后墙走,避开府里众人。”
萧东萧西齐声应下,“遵命!”
落玉轩在程府的最后面,靠近后院墙,裴弘元和一众侍卫定是翻墙进来的,避开了前院的侍卫。若不是萧十二去前院禀告,他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
裴弘元想用内力震开二人的钳制,却未能如愿,他已受了内伤,萧甫山的武功竟在他之上那么多,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临走前,他看着已神色如常的幼菫,轻声道,“堇儿,等我。”
裴弘元真的是要彻底毁了她!幼菫别过头,不再看他。
幼菫平静道,“荣国公,我们谈谈吧。”
萧甫山看着大红嫁衣下娇艳无双的幼菫,目光幽深,转头跟青枝道,“给夫人收拾一下。”
他称呼她为“夫人”,是承认了她是萧家妇,他这是何意?说他不介意方才之事,幼菫是不信的。在礼法严苛的古代,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容忍的下这种事。
青枝福身应下,扶着幼菫进了西次间,重新洗了脸,抹上香膏,发髻又整理了下,让看起来没那么乱。
幼菫从镜中看到,萧甫山弯腰将被踢翻的椅子锦凳一一扶起,仔细摆放整齐,然后便站在后面默默地看着镜中的她,眼神晦涩不明。
二人的目光在镜中相遇,幼菫看着他没有回避,轻声道,“当初我们在崇明寺之约还是作数的。”
婚后以礼相待,他若遇良人,便和离另娶。
她本是答应了跟他一起好好日子的,裴弘元一回来她就反悔了!萧甫山捏了捏拳头,淡淡道,“快到吉时了,我先去前院。”
萧甫山出门让一半侍卫撤回前院,剩下的在落玉轩周边警戒,被关到厢房的下人也被放了出来。
幼菫透过槛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至出了院门转而不见了。
张妈妈进来了,焦急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幼菫没吭声,看着窗台上大红的山茶花沉默不语。阳光开始西斜,光线中浮动着点点尘埃。
罗夫人和顾氏过来了。罗夫人见幼菫发髻有些乱了,脸上的妆也洗掉了,忙让她下炕,重新梳妆打扮。
青枝解释道,“小姐吃东西弄脏了脸。”
顾氏疑惑地看着幼菫,却什么也没问。
重新梳妆完毕,丫鬟端来一碗长寿面,里面卧着一个荷包蛋,罗夫人喂幼菫吃了一口面,又喂她吃了一口鸡蛋。嘴里说着吉祥话,日子过的又长又顺溜,夫妻二人美满又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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