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眼惺忪的少女长发披散在身后,带着初醒时分迷蒙的双眼如小鹿般盈润,软软糯糯喊了一声。
男人握住门把手的左手一顿,额前薄刘海下的眼眸深沉,尤其在她唤出阿年后,通体不自觉一震。
初岁岁也十分诧异,伸手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后才猛地想起,这不是她生活的年代,眼前的男人就算再像,也不是阿年。
更何况,记忆中的少年稍矮些,身材也比眼前的男人要清瘦一些,眉眼带着的少年人独有的英稚,不管何时对她,总是一脸笑意。
先一步反应过来的初岁岁匆忙向他道歉,表示自己认错了人。
男人这时也收回视线,嗯一声没有说话。
尴尬的氛围在两边弥漫,尤其男人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初岁岁欲言又止,幸亏傅老太从楼梯口探出半个身子,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无言。
“谨年,你干什么呢,别挡人家小姑娘的路。”
随后老人向初岁岁招招手。
陆谨年这才低低说声抱歉侧过身子,让出半条道。
男人清沉的嗓音在耳边穿过,初岁岁一个激灵
她小声说了声谢谢,头也不抬的快步跟着傅老太下楼。
进到书房的路上,傅老太笑着解释方才出现是男人是她家外孙,排老二,叫陆谨年。
初岁岁愣愣点了头,果然,他不是阿年。
她只是有一点点失落,但很快就释然了,折七说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机遇,就例如她如今坐在这里,就是莫大的机遇。
初岁岁坐下后很快投身到下午的工作中。
上午的交流让傅老对初岁岁的水平有了进一步的认知,到下午,他直接将很多学生都没看过的资料搬到初岁岁,让她试着研究。
初岁岁抱着书在角落坐下,兀自沉入一方小天地中,连带中途有人初入房间都没察觉。
傅老扶着老花镜,皱眉看向第三次进入书房的陆谨年。
这小子,不是说了没事不要进来,三番两次想干嘛。
接收到傅老不满眼神的陆谨年举举手中的书,眼尾余光不经意带过坐在窗边一角的初岁岁,慢步带上门退出书房。
其实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要进去,大抵是那一声,生生把他扯回了少年时期。
随即也意识到这种做法不妥的陆谨年不再进门,一直到日落西山,黄灿灿的晚霞带着夕阳照进书房小窗,初岁岁才伸个懒腰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比起庞大待解决的史料库,如今这些仅算九牛一毛,但凭她一人的力量能如此速度也足够惊人。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网友们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光看别人看书看了一下午,尤其这个别人还是初岁岁。
放到一两天以前,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随后,初岁岁将手稿交给傅老,其中一些大楚独创文字她都标了注释。
而后初岁岁就扬着笑脸向傅家夫妇道别,拿着辛辛苦苦赚到六百块钱踏上了回宾馆的道路。
被委派在她身边的工作人员在前带路,直到拐到今天初遇见傅老的地方才将直播重新打开。
盛满好心情的初岁岁应直播间广大网友要求,顺着沿路的建筑就开始讲解。
因为内容熟悉,她讲得得心应手,中间穿插包含了各种人文历史,其中那些鲜为人知的风趣小故事都是她在地府当差时听到的,撇去桃色,各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日薄西山,暖黄的阳光拉长她回家的身影,沿路的古城沧桑,因为这温柔的一笔,染上了久不曾见的暖意。
——
初岁岁是所有嘉宾中最晚一个回到宾馆的,彼时整个节目组都已经知道了她白天的经历,几位嘉宾甚至趁闲暇进到她的直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