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朵回过头,对上他的清澈双瞳,皱眉:“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别这么叫我。”
沈以湛单手插兜,眼底带了点倨傲:“我又没说我会听。”
沐朵:“……”
沐朵:“行,那你别跟着我了,爱上哪儿玩就上哪儿玩去。”
她超讨厌沈以湛叫她小沐子的,这称呼跟个太监没什么区别,偏偏他还最喜欢这么叫她。
沈以湛从容地跟她解释:“我今天下午没课,也不用拍戏。”
她并不是很想听:“哦。”
边说边抬脚往前走。
沈以湛疾步跟上:“咱们俩这么久没见,你都不想我吗?”
“我每天吃得好睡得好学得好,想你干嘛?”
“小沐子,你太残忍了。”
她轻哼一声:“你有那么多粉丝,哪里还需要我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连沐朵这个当事人都没有察觉到的酸味。
沈以湛挑眉,半开玩笑似的问:“你吃醋?”
沐朵看了他一眼,用手紧紧裹住自己的防晒衣:“我才没有,谁吃醋谁小狗,你别跟着我了,我得赶紧去我们学院那边儿集合,马上就要军训了。”
她今天中午把军训要穿的迷彩外套给洗了,这已经成了罪过,如果再迟到的话,估计教官不会饶过她的。
不过,那真不能怪她。
中午吃饭的时候,纪芯芯不小心把她的橙汁洒在她衣服上了。
学校食堂太闷太热,她们偶尔会把饭拿到宿舍里来吃。
沐朵抿了下嘴角——
像纪芯芯这种表演系的小仙女,好像都是喝露水长大的。
她今天中午吃的喝的和往常差不多,蔬菜沙拉加一瓶自己榨的橙汁。
当时沐朵的衣服就在阳台上搭着,纪芯芯被什么东西一绊,一个不小心就洒了半瓶橙汁在上面。
沐朵并没有看见这一幕,她当时正坐在桌边专心致志地吃着面。
这是纪芯芯主动跟她解释的。
同寝的室友之间发生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沐朵没有多想,直说没关系,她自己洗洗就可以了,明天就可以干。
当时纪芯芯急得都快哭了,沐朵立刻心软得一塌糊涂,赶忙说各种话来安慰她,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大概会以为做错事的是沐朵本人,而不是纪芯芯。
可能因为从小是跟哥哥和父亲一起长大的缘故,沐朵习得了一种男孩子身上常见的个性。
她见不得女孩哭,那会让她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保护欲”。
沈以湛朝她摆摆手,声音刻意带了股不耐烦:“去去去,麻烦精。”
沐朵转身朝他吐了下舌头,又忍不住啐了口:“呸,我才不是麻烦精呢。”
沈以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他转过身,随手将外套上的帽子盖在头上,眼底却漫上星星点点的笑意。
当初他选择南大表演系,的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沐朵。
这事他跟谁都没有提过,因为觉得没什么必要。
反正,他做这些也不全是为了她。
他从来不想给自己套个什么深情人设,然后再在别人的簇拥下钻进那个快要发霉的壳子。
他知道她喜欢天文,而全国最好的天文学专业就在南大。
沐朵跟他不一样的点是,她是一步步稳扎稳打走过来的。
算不得多天才的女生,她之所以能考上南大,靠的还是没日没夜地刷题。
沈以湛唇角微微扯了下——
天才这类词,好像都是拿来骗小孩子的。
这世上当然不是没有天才,但99.9%以上的人还是靠勤奋拼上来的。
反正他这么些年,还没见过可以被称之为“天才”的人。
沈以湛站在原地,目光在她身上驻足了几秒,而后转身走了。
他得先去问朋友借样东西,不然小沐子估计又得挨教官的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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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朵走到属于他们天文学院的场地,将琐碎物品放下,抬头朝已经站好的女孩子笑笑,而后挤进了队伍。
两边的女生也很有眼力见儿地腾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她右侧那个女生上下打量她一眼,问:“沐朵,你怎么没穿迷彩服啊?”
沐朵只穿了迷彩短袖,但是外套被她用防晒衣代替了。
她还特意选了一件和迷彩服颜色相近的防晒衣。
但旁人都穿着迷彩,她也觉得挺尴尬的。
可是……
如果穿着泼了一大片橙汁的迷彩服来参加训练,好像也比现在好不到哪里去。
听说学校是为了响应“杜绝浪费,物尽其用”的准则,所以只给他们这群新生每人一套迷彩服。
至于换洗,自己想办法去。
大不了晚上洗嘛,反正是夏天,一夜就能风干。
沐朵对此也没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