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能获救,这可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大家现在都自身难保。如果你坦诚忏悔,说不定鬼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刘柠丢了个催促的眼神给卓涵亮,快步向前走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是啊,”卓涵亮硬着头皮附和道,一边回忆纸上的内容,“你当初……为什么要骗婚?”
“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络腮胡子痛苦的抱住头,“家里这一代就我一个男丁,必须要扛下传宗接代的担子。我出生时,前面已经有三个姐姐,都是偷着生的,父母对我抱有很大期望,我也不想辜负他们。”
“既然这样,你应该多关心一下儿子,怎么着也得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吧。”
“我当然想!可儿子、儿子他——”
络腮胡子神情一滞,像是如鲠在喉般,焦急的揪着头发,“可恶!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如果再不想起来的话……”
他忽然不走了,在原地踱步。那模样,活生生一只笼中的困兽。
此时,乌云遮住了月亮,手电筒明亮的光芒没入阴森的山林中,眨眼间被吞没的渣都不剩。树叶发出阵阵沙沙声响,仿若马上就要风雨欲来。
刘柠突然转过身,手电筒惨白的亮光直直照在他脸上,“你到底忘了什么?”
刚才,他们拿五年前的真相与络腮胡子对峙时,他分明一副惊惧万分的表情,不像是装的。说明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杀过人。
那他遗忘的,会是哪一部分记忆?
“我不记得儿子的脸长什么样子了!”他弯下腰,神情几欲崩溃,“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见过那个小男孩,绝对没有!”
刘柠移开了手电筒。
络腮胡子应该没有说谎。头一次见面时,正好是严波因触犯规则被鬼杀死。当时,他不仅一口咬定自己不认识小男孩,对他们手中与凶器一模一样的伞也毫无反应。
眼下真相已然水落石出,他完全不需要欲盖弥彰。
“看看这把伞,杀死你妻子的罪魁祸首——还记得吗?”
漆黑的雨伞摆在面前,络腮胡子脸上除了惶恐,便是深深的茫然,“我知道我是用伞尖捅的她,七次,这我死都不会忘。但那把伞长什么样子,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事到如今,你没必要编瞎话骗我们吧?”司兰偌怀疑的看着他,显然对话语中的真实性深表怀疑,“证据都登上报纸了,你还想隐瞒?”
“等一下。”
刘柠轻轻冲她摇了下头,再次看向络腮胡子,语气平静,“这样好了,你领我们去那个山洞,也就是怪谈中的地点。”
“一定要去吗?”卓涵亮不安地打断道,“万一……”
“上周末,我们惊慌失措跑下来时,嘴里大喊的话与‘传闻成真’不无关系。如果那个灵异故事确实存在,山洞、壁画、‘它’也存在,无论如何都要去证实一番。”
话虽这么说,刘柠心中却是另一番思索。
目前,一切进展的都太过顺利,仿佛冥冥中有力量在驱动着他们沿这条线索查下去。那个鬼自从把严波吸干以后,再也没出现过。就算是规则所限,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未免也太久了吧?久到把来去龙脉查的清清楚楚。
然而,如何应对四天倒计时,到现在仍然没有头绪。说的直白点,他们现在所做的就像无用功,对怎么活下来一点帮助没有。
一旦时限超过,鬼的限制解开后,可以肆无忌惮的杀人。那时他们将面临绝对的死局,避无可避。
所以,在此之前,哪怕冒点风险,也必须找到突破口!
半小时后。
“到了。”络腮胡子双腿打颤,怎么也不肯继续往前走。
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两米多高的山洞。从外向内看黑漆漆的,碧绿的青苔散发着阴冷的寒意,上面还挂着水珠,像是刚被雨水冲洗过一般。
仿佛为了应景,稠密的乌云翻涌起来,雨点以冰雹的气势噼里啪啦地砸下,树木也发出簌簌声响。
“我们走!”刘柠一接触到雨滴就发生熟悉的不适感。趁身体里的水分没有大量流失,她迅速向山洞内跑去。
不管前方是龙潭还是虎穴,此刻都没有别的选择。
司兰偌紧跟着她,而卓涵亮手忙脚乱地打伞,慢了半拍,与满脸惊慌的络腮胡子一同跑在最后。
待他们都进入山洞后,洞口诡异的消失了,好像从未出现过。
……
卓涵亮战战兢兢地走在前面,他身后是同样好不到哪去的络腮胡子。
自打他们进入洞穴以来,眼前一黑,好不容易适应后,发现居然与同伴走散了!不仅如此,去往洞口的道路也变成深邃的通道,不知通往何方。
这种情况下,别无他法,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我就说,荒山很邪门,你们还偏要来……”
“少说两句吧,又不是我制定的计划。”卓涵亮没好气地说。他现在整个人都风声鹤唳的,一丁点响动都会被吓得跳起来。毕竟,跟在他后面那位保不齐下一秒就把鬼给吸引来了!
正在他绞尽脑汁思索该怎样甩开络腮胡子时,后者发出一声惊呼,“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