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季春想见到顾念秋,顾念秋也想再见季春一面。
她以为自己掌握了跨越时空的秘密,垂眸看着笔记本的开关键,伸出食指戳了一下,然而并没有发生任何跨时空反应。
她又试了一次,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三次、四次、五六七八次,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就奇怪了呀。”她拖着下巴做沉思状。
季春出现的那本书年代久远,还是顾念秋写着玩的,具体情节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季春境遇非常悲惨。
为了多了解季春,顾念秋打开电脑,点开那篇古早文,从第一章看到最后一章的剧情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最后一章的环境描写与她白天经历的场景毫无差别,想到季春拿尸体为她做掩护时,胃里翻江倒海,有种想吐的感觉。
不愧年纪轻轻就权倾朝野,可真是个人才,脑回路就是与常人不一样,正常人谁拿尸体做掩护?
吐槽完季春的独特思维逻辑,她发现一个问题,这本书早已标注完结,是谁将它改为连载状态的?
就在她纳闷的时候,眼前忽然一黑,对于黑暗的恐惧让她失去理智,她抱头大喊。
忽觉手腕被一只大掌握紧,手腕处传来滚烫的温度,紧接着她被人按住,几根手指锁住她的喉咙,黑暗中传来男子的喝问:“何人?”
这声音顾念秋记得,是首辅大人季春那充满冷意的声音,她想表明自己的身份,奈何喉咙被人死死钳制着,无法开口。
顾念秋:“......”
你问人家是谁,却又不让人家说话,是什么意思?
近日来,刺客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想取他性命,无非是想将他从内阁除去,好取而代之,毕竟想做首辅之人很多,内阁那几位皆是他的敌人。
忽然有人闯入他的卧房,本该一掌拍死来人的,可心中那丝莫名奇妙的感觉让他暂留此人性命,只是锁住了刺客的喉咙。
门口侍卫听到动静推门而入,吹燃火折子点亮蜡烛,烛光霎时照亮整个房间。
侍卫抬眉一瞧,纱幔后隐约可见季大人抵着一位女子,大掌按住姑娘的手腕,正目光灼灼盯着人家。
一男一女以这样的姿势出现在床帏后,昏黄灯火将氛围烘托的极为暧昧,画面令人想入非非。
侍卫愣了一瞬,抱拳道:“属下知罪,这便出去领罚。”
打扰大人与女子共度春宵,这等事太过尴尬,侍卫梅安感觉自己脸颊发烫,不敢再抬头,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卧房。
当烛火照亮房间那一刹,看到心心念念的女人出现在自己眼前,季春的心漏掉一拍,惊讶的看着顾念秋。
她一头过肩卷发披散着,头顶束起一个丸子大小的一撮,一双平眉边缘清晰,桃花眼里流露出几分惊讶,粉润唇瓣微微张着,脸庞尤带几分未散尽的惊恐。
二人对望良久,眼底掩映着对方惊讶且疑惑的面容。
顾念秋在心中思忖着,自己是怎么触发跨越时空界点的?为什么和上次来时不一样?这中间到底有没有规律可循?
而季春则在想,这位奇装异服的姑娘,轻功到底练到何等程度,才可以这般神出鬼没?
季春松开顾念秋的喉咙,打破寂静:“姑娘对本官有救命之恩,大可不必偷偷潜入本官府邸。”
顾念秋心中惊恐缓解几分,冷静回道:“我也不想这个时候来,出现在这种地方令我尴尬。”
季春拧了拧眉:“难道有人请姑娘前来?”
刺杀二字他没能说出口,毕竟眼前女子救过他,他不应该怀疑救命恩人,可人心是瞬息万变的,姑娘以前不想杀他,不代表现在也不想杀他。
如果这姑娘是个杀手,杀他还需要什么理由?
顾念秋被季春这“迫害妄想症”的思维方式逗笑了,揶揄道:“季大人觉得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能行刺杀之事?”
刺杀不成身先死,那她岂不成了刺客领域最菜鸡的刺客?唯一有用的本事是给所有刺客垫底。
此言一出,让季春重新审视顾念秋。
她皮肤宛如破了壳的蛋白,身上没有半分习武之人的粗糙感,目光掠过她那青葱如玉的手,竟然没有久握兵刃留下来的老茧,一番查看,竟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来证明她是习武之人,还谈什么刺客。
季春惊讶道:“难道你只练了轻功?”
顾念秋不知怎么说他好,笑道:“练习轻功需苦修逃生之术,我若轻功高强,还能让季大人抓住?”
“也对。”季春松开顾念秋的手,继续盘问:“姑娘既不会武功,是如何不惊动侍卫悄无声息潜入府邸的?”
顾念秋揉了揉手腕,如实回道:“我也不知道。”
看来这位姑娘有意隐瞒,这勾起了季春心底那份好奇,他坐到床上直视顾念秋,在等一个合理的答案。
可是顾念秋还未捋清头绪,怎么可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刺客之名她担不起,还有其他理由可用吗?
顾念秋想了想,忽地抬起头,佯装出仰慕已久的神情,“我听闻季大人大公无私,正气凛然,刚正不阿,高风亮节......”
“等一下。”
“我还没说完呢。”
“那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