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最受热捧的话题再次与彤婕妤擦肩而过,把朱妃得意得尾巴都要翘上了天。我但凡见到她,都是看她被三五个人簇拥着描述昨夜的惊险之举和精彩表现,绘声绘色得堪比话本小说。
当然,彤婕妤那种欺盗之举在朱妃恶意放大下满营皆知,她原本塑造的良好形象一夜之间一落千丈。亏她不惧流言,还能强撑着脸面出现在人前走动,为的正是表现出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和被冤枉的无辜以及对事实污蔑的大度。
至于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唯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总之,那些已都不是该我来操心的事,我木然盯着小桃红咻咻咻地削苹果,接过一块吃一块。
小桃红削得欲哭无泪,终于忍无可忍道:“娘娘,留点儿给二爷呀。”
我动作一顿,只因她削的苹果确实不是给我的,而是给正在太医营养伤的二哥的。
我默默地将到嘴的苹果转送往二哥嘴边,亏他一点不计较,张口就把我手里的苹果叼走咽下。我幽怨地瞥了他一眼,又喂了一块。
“你是有什么心事?”二哥总算架不住我这般默不作声地献殷勤,开口询问。
我双手捧脸,坐在小锤子擦得光亮的小板凳上。莫怪我心事重重,实在是到狩地以来我一直全神贯注地对付彤婕妤,压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算算时间,离遇刺之日已然不远,我究竟是要怎么躲呢还是往哪躲呢?
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二哥棱角分明的侧脸,目光闪烁:“二哥,我看你这伤恐怕不那么容易好全,不若我去跟皇上说,我俩先返京疗伤如何?”
“……”二哥一顿,抬眸看我:“纵使我的伤势到了非得提前返京的地步,也断不至于由你陪同。”
不要这么一针见血好么……我就是想找个理由远离这个凶残之地,小妹我很怕痛的,能不能不让我挡这一剑啊哭?!
我埋头继续愁云惨淡,二哥拍拍我的肩膀:“怎么?在这儿来真有这么难受?”
我两眼湿汪汪地看他,想点头怒表同意,却见二哥面上一哂:“昨夜薇儿不是在宴上大放异彩么,多少人对你推崇备至,又何必急着要走?”
“……”我究竟应该把这番话解译为夸赞还是嘲讽。
我小心翼翼地偷眼瞧他,当着人家的面作出这种小动作实属不厚道,二哥唯有无声一叹,摸摸我的脑袋将事拂过。
我眯了眯眼,既然说服不了二哥跟我一块儿走,那就只能再琢磨些别的法子了。
有皇后在此助阵,二哥那些个同僚来了都不敢久留,来来去去好几批,这好人缘着实令我惊讶。我在太医的营帐里磨叽半天,直到莘月来探望二哥,我粘在凳子上的屁股才总算舍得挪一挪,离开太医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