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府·偏院
“已经过了一整日了,用得着这么久么?”赵清明皱眉问道。
无云面色有些凝重,将毛笔搁到赵清明面前的矮几上,道:“此毒极为稀有,我一时不敢确认,所以才多斟酌了些时候。”
“如何解?”赵清明问道。
无云望着赵清明半晌没有言语,赵清明心里咯噔一下,道:“你这么看着我,什么意思?”
无云叹了口气,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别和我开玩笑。”赵清明道:“我什么都没想。”
无云拿起那支笔端详道:“这世间的毒,有的是用来杀人,有的是用来折磨人,还有一种是用来牵制人。最后一种是最难解的,因为施毒者为了不让对方轻易得到解药,往往会将解药配的很刁钻,甚至有的根本就没有解药。”
“那……此毒有解药么?”赵清明问。
无云皱了皱眉头,道:“有。”
“可是……”无云看了一眼赵清明,又道:“此毒的配制极为复杂,用了几味极为相似却又存在差别的药材。若不能确定这几味药材以及它们各自的剂量,贸然配制解药将会有极大的风险。”
赵清明沉默了片刻道:“那……你有多大把握?”
无云道:“毫无把握。”
“我知道了。”赵清明起身,又道:“你只管试便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会另外想办法。”
赵清明有些魂不守舍的回了赵府,尚未回房便被赵端午叫住了。
“哥,爹让你回府后去见他,已经等了你半天了。”赵端午道。
“哦。”赵清明闻言点了点头,突然问道:“端午,你的身子最近可有好转?”
赵端午闻言一愣,随即道:“无云的医术很高明,最近这段日子,我几乎没怎么犯过病,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好全了。”
赵清明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此倒好,你也老大不小了,回头我让尚等给你安排个差事,你也别整日瞎晃。”
赵端午一听忙道:“别呀。哥,爹找你是说这个么?”
“不知道。”赵清明说罢便转身而去,留下赵端午在原地一脸的怨念。
赵朔显然一直在等赵清明,见对方来了便屏退左右并关了房门。
“这些年赵府都快不像你家了。”赵朔开口道。
“端午说你等了我许久,应当不是为了说这个吧?”赵清明道。
赵朔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摇了摇头,道:“你自幼便不受我管束,如今更是说不得你了。”
“陛下找你,说了什么?”赵清明问。
“他提起了牧秋。”赵朔道。
赵清明眉头稍拧,并未言语,而是看着赵朔,等待对方把话说下去。
“得到牧秋死讯的时候,我还以为许多事会就此掩埋,再也无从提起。如今看来,咱们这位陛下,也不是个忘本的主儿。”赵朔叹了口气,却不由笑了起来,道:“倒是我看轻了他。”
赵清明沉吟片刻,道:“你终于要告诉我了么?”
赵朔敛了笑意,看着赵清明,正色道:“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今日我一并告诉你。”
凝和殿。
覃牧秋望着案上的荷包,沉声道:“你确定这荷包的纹饰是二十年前的?”
殿中玄麒拱手答道:“回陛下,这纹饰倒不能确认是二十年前的,不过这珠子确是那年从宫里赏下去的,而这荷包所用的锦,在那年之前连续三年不曾有地方进贡,所以……”
“这荷包制的如此精致,必然是花了心思的,万没有用旧锦的道理。再加上这珠子赏下的年份……”覃牧秋将荷包攥在手里,冷冷的道:“办得很好,你先下去吧。”
玄麒闻言退下。
覃牧秋想起先前玄麟来报的结果,太后当年有孕一事的记录一切如常,只是近身伺候的人和接生照料的人一概都不知去向。
覃牧秋看着手里的荷包,不由胸口一痛。
这荷包是自己出生一年多之后做的,这意味着,自己的母亲并非如自己先前所知,在自己出生后不久便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