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照射到覃牧秋的面上,他的长睫毛微抖,随即便慢慢睁开了眼睛。
“醒啦?”一?张无限放大的男人的脸赫然出现在覃牧秋眼前,他吓了一?跳,可因躺在床上,避无可避,于是只能皱紧了眉头看着对方?。
那人抬手扒了扒对方?的眼皮,确认对方?已经清醒了,随即在旁边的桌上取了一?碗略有些浑浊的水递给他,道?:“你中了他们的迷药,三?天三?夜之内都会浑身?无力。这里头有解药,喝了半个时辰就能解。”
覃牧秋皱着眉看了对方?片刻,突然道?:“是你?”
“正?是在下?,你先把?解药喝了。”那人说着便将药碗送到了覃牧秋嘴边。
“你已经害过我一?次,我差点被那巫师祭天了,我怎么知道?你给我喝的是不是毒/药?”覃牧秋警觉的道?。
青年面上带笑叹了口气,道?:“在下?抓人领赏不过是为了银子,再说了,寻常的大余人往南都沿着官道?走,哪有沿着玉落河走的?能走上那条路的,除了南坝人和?大良国的人,剩下?的就是在大余犯了事儿,不敢走官道?的。”
“我就是寻常的大余人。”覃牧秋道?。
青年挠了挠头,显然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覃牧秋,但还是固执的端着药碗道?:“在下?要是害你,趁着你昏迷的时候早把?你掐死了。”
覃牧秋闻言悄悄握了握拳,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恐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换句话?说,若此人要害他,现在也一?样能轻而易举的掐死他。而且,先前对方?也确实提醒他选中了树叶下?头的花。
“我喝。”覃牧秋说罢用力撑起?身?体坐起?来,接过药碗一?闭眼将药喝光了。
青年将药碗接过去放下?,道?:“上一?回将你俩绑了是在下?欠你的,这回救你一?命,算是扯平了。”
覃牧秋尚没有恢复力气,拿眼悄悄打量了一?下?四周,发觉自己在一?间?竹楼里。虽然他分辨不出这屋子的风格具体是哪个地方?的,但是很明显这屋子的主人不是大余人,因为墙上挂着一?对兽角,还有一?对很宽的银腕圈。
此时,赵清明已恢复理智,他回想了一?下?那些包围他们之人的装扮,便大致明白了那些人的身?份。他来西南日久,多多少?少?对这里的部落和?周边的小国都已有些了解。
“哥,你身?上的伤没有大碍吧?”赵端午在一?旁问道?。
他先前替对方?处理箭伤的时候,看到了对方?介于胸口和?肩上的伤口。经此周折,那伤口想必又裂开了,包扎伤口的布条几乎被血浸透了。
“一?点小伤罢了。”赵清明有些心不在焉,随后像是自言自语般,道?:“他们既然不杀了我们,多半是留着有些用处。可是为什么独独他不在这里,当时他明明同我在一?处,没理由抓了我不抓他。”
赵端午心知他说的是覃牧秋,便安慰道?:“他吉人自有天相,你不必太过担心了。”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自己心里也是不由开始担心覃牧秋的安危。
覃牧秋自然也是心中焦急万分。
醒来后没有看到对方?的影子,便是其他的红枫营士兵都没看到一?个。
他骤然见?到那青年,心中一?时有些震惊,随即冷静下?来之后便知道?此刻不能慌乱,需得稳住阵脚。
“抓我的是什么人?和?我一?同被抓的人关在哪儿?”覃牧秋问道?。
“这里是良国人的部落,你们在玉落河的左岸被抓,那里是良国人的地盘。”青年顿了顿又道?:“对岸……也是就我先前抓你们去的地方?是南坝人的领地。所以在下?方?才说,寻常的大余人……不会走玉落河边,太危险。”
覃牧秋暗暗地感到身?体的力量在一?点点的恢复,不动声色地道?:“我方?才说过,我便是寻常的大余人。”
青年狡黠地笑了笑,道?:“能劳动红枫营的人亲自营救,你这可算不得是寻常人的待遇。”
覃牧秋目光一?凛,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秦仲余,伯仲的仲,多余的余,就是个跑江湖谋生的小人,这回出手相救,是想还了之前将你卖给南坝人那笔债,从今往后咱们两不相欠。”秦仲余道?。
覃牧秋盯着秦仲余看了半晌,从对方?那张堆着笑意的脸上看不出什么,遂转移视线,然后试着想从床上下?来。
“解药还没完全发挥效力,不过应当能下?来走走了。”秦仲余说着弯腰要帮覃牧秋穿鞋,对方?一?愣想抽回脚,但看到秦仲余抬头看过来的脸上笑意更浓了,便没有拒绝。
“秦仲余……”覃牧秋起?身?缓缓的走到窗外,随即便看到了外头层层叠叠的二层竹楼和?远处一?望无际的从未见?过的花草树木。
秦仲余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便闻对方?又道?:“和?我一?起?被抓的人,现在被关在哪里?”
“我可救不了他们,我只能救你一?个。”秦仲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