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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虞忍着脾气,换上了裙子,把扎起来的长卷发披散,随便地撩开,踩着高跟鞋,跟在服务生后面往包间走。
红丝绒质地的吊带裙,长度及至脚踝,腰线收束,裹在她的身上,衬得腰臀处的曲线有致窈窕。
吊带是挂脖的款式,在颈部后面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酒红色的丝带垂坠,一直到腰线处,随着步子轻轻晃荡。
所过之处,无不引人频频侧目,男人眼里透着惊艳与欲望。
岑虞一路无视,下巴微微仰起,宛若高傲恣意的黑天鹅。
服务生侧身把厚重的门拉开。
岑虞站在门外,凝着里面的昏暗,深吸一口气,迈了进去。
她轻抬视线,目光径直落在了坐于正中的男人身上。
沈镌白从容不迫地坐着,左手扣在叶阑萱的手腕上。
叶阑萱的手里端着酒杯,红酒在其中晃荡,泛起圈圈涟漪,胸前的两团柔软几乎要贴到他胳膊上去了。
两个人好像是以一种引导她,喂他喝酒的姿势。
“......”
“对不起对不起,沈总,没有洒到你吧?”
女人的声音响起,细手不安分地往他胸前试探。
昏暗的光线里,沈镌白脸色阴沉如水,下一秒就要发作。
周度刚想开口调侃,却率先看见了进来的岑虞,热情地迎了上去。
“哎呀,岑老师,你可算是来了。”
“......”
沈镌白听见声音,立刻掀起眼皮,朝门口看过去。
岑虞对上他的眸子,然后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心底升起一阵不适。
怎么沈镌白现在口味可真是不挑。
周度招手让她过来,“沈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戏里演女二的演员岑虞。”
沈镌白单薄的眼皮微抬。
明明是坐着,但气场依然不曾逊色一分,像是个天生的掌权者。
“......”
岑虞站在原地。
左手自然垂下,右手搭在左手的肘部,以一种防御的姿势。
在这样的情境下,依然摆脱不了,仿佛精致的花瓶瓷器,任人赏玩的地位。
“岑虞,叫人啊。”
半晌的沉默,周度耐不住地提醒。
“......”岑虞缓缓地开腔,“沈总。”
沈镌白凝着她,眉心紧蹙。
那一声‘沈总’叫的冷淡疏离,让人听得没来由一股烦躁。
周度盯着沈镌白的表情,里面透着明显的不高兴,咯噔一下。
更加觉得是岑虞惹到了大佬。
奈何她也太不会来事儿,见了投资人还板着一张脸,叫人也叫得不好听。
真是救不了。
等死吧。
周度摇摇头,决定放弃岑虞,转而看向叶阑萱。
叶阑萱自从岑虞一出现,上下打量着她的打扮,立刻坐直身体,在姿态上不甘示弱。
“阑萱,你这手是怎么了,酒杯都拿不住,得亏沈总接的快。”
周度重新说回岑虞没来之前发生的事情。
叶阑萱揉着自己的手腕,语调低柔地解释,“还不是昨天的那场打戏练的。”
“多亏岑老师的教导,让我不敢掉以轻心,免得再被说不适合做演员了。”
她用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显得大度又宽容,而评论她不适合做演员的岑虞,就显得刻薄狭隘了。
“......”周度知道叶阑萱这是当着自家老板的面告状呢。
他打着哈哈笑道:“哎,岑虞那会儿肯定是开玩笑的,阑萱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周度从桌上拿一个空杯子,倒满了红酒,递给岑虞,“来来来,你给阑萱道个歉,大家都别计较了。”
“......”
岑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屁大点事儿,还有完没完了。
删了她的戏还不够,搞这一套兴师问罪。
虽然表面上她不在乎,但删戏这件事确实也让她学到了教训。
在资本面前,别人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没戏拍。
岑虞抿了抿唇,压下心里的不服,缓缓地接过酒杯。
叶阑萱笑了笑,手里的空杯子伸过来,“岑老师,我手没力气,麻烦你再帮我倒一下酒吧。”
包间里顶灯光束局限,只能看见叶阑萱小人得志的嘴脸。
她挨沈镌白坐着,像极了狐假虎威的狐狸,盛气凌人。
“......”
岑虞眉心微皱,拿起冰桶里的红酒瓶。
沈镌白从头到尾没有吭声,只盯着岑虞的动作,漆黑的眸色微沉。
换做以前她的脾气,估计早不管不顾一杯酒泼过去了。
红酒瓶凑近叶阑萱的酒杯。
他俯身将手里的玻璃杯搁到矮几上,正准备伸手去截酒瓶。
只见岑虞直接把竖着的酒瓶,调了个180度方向。
红色液体垂直下坠,咕嘟咕嘟不受控地往外冒。
几秒功夫浅浅的玻璃杯就倒满了,以不受控制的速度往外溢出。
“够了够了。”叶阑萱赶紧提醒。
岑虞好像才发觉一样,按着酒瓶往回收。
酒瓶倒转的幅度本来就很大,受惯性作用,液体向外喷溅,洒了叶阑萱白色的衣服到处都是。
“......”
周度看傻了,赶紧从桌子上抽了好多纸巾,“岑虞,你倒酒倒的也太虎了,哪有这么倒的。”
“你搞什么啊。”叶阑萱扯过纸擦,瞪着眼睛怒视她。
岑虞耸耸肩,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和对方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是什么服务生,倒不来酒。”她的语气散漫,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歉意。
沈镌白重新靠回沙发上,眼睫低垂,微微摇头,嘴角勾起浅淡的笑意。
“你——”叶阑萱觉得没面子,气得血往头上涌,下意识抬手就把杯子往她身上泼。
眼前是一片猩红的颜色,岑虞瞳孔倏地放大。
不及她反应躲闪,沈镌白面色一沉。
大手扣住岑虞的胳膊,往他的方向扯,及时躲开了泼过来的酒。
岑虞被他突然的力道带着,脚下细跟高跟鞋一崴,直接跌进男人滚烫的怀里。
肢体碰撞间,她的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里还拿着红酒瓶。
瓶身不受控制地倾斜,兜头浇下——
流进了沈镌白的衬衫衣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