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繁想?,她总算是没有做错事?情。
今天算是钟意的补休,宫繁留在梅家吃了?午饭,和梅雍、梅存和一起。
梅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梅雍乐呵呵的,与宫繁聊天,请宫繁抽空帮梅存和安排个相亲对象。
宫繁自然满口答应。
虽说梅存和有一个那么大的儿子,但他的相貌和家世摆在那里,相亲对象倒也?不难找。
梅雍也?说了?,没有别?的要求,只一点,性?格温柔些就可以。
昨天朱莉来闹的那一通,梅雍感到自己一张老脸都要丢尽了?。
梅雍见惯了?钟意的柔声细语,哪怕和梅蕴和闹脾气,也?不会高声争吵、厮打。
这才是梅雍中?意的样子,温顺,识大体,知进退。虽然工作上不一定?多么出色,但一定?会成为?个贤内助。
昨天的朱莉就比较凶了?,好好的饭,吃着吃着,一听梅存和要分手,直接一碗粥泼到他身上,扑上去就要打他巴掌。
偏偏还哭的稀里哗啦,边打边不停骂他始乱终弃。
把梅雍都惊着了?。
他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凶的女?人。
好不容易把朱莉劝走,当然,也?许了?笔分手费;梅存和有苦难言——这还没交往呢,何来的分手费一说?
等朱莉走了?,梅雍自然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也?不在乎梅存和如今身上带着伤了?,拿拐杖结结实实地抽了?一顿。
梅蕴和如今算是圆满了?,他最出色的孙子,已经立业成家,再?有几个月就要迎来第二个重孙。
只要再?把梅存和的终身大事?搞定?,梅雍就没啥好操心的了?。
下午送走宫繁,钟意困的厉害,回卧室睡了?个午觉;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她恍然间置身一间漆黑的屋子。
钟意清晰地明白,自己是又做梦了?。
屋子是旧式的平房,耳边隐隐约约有水往下滴落的声音。
滴答。
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如同野兽。
钟意费力地想?睁开眼睛。
但徒劳无用,她喘着,试图挪动手指。
宛如被沉重的物体压着,钟意甚至能听到自己手机收到短信的提示音,话梅甩着尾巴从她脖子上蹭过去。
可就是无法睁眼,无法动弹。
大约过了?六七分钟,钟意的手终于?挪动了?,她睁开眼睛,后背全是汗。
胸口还是闷,闷的她想?吐。
钟意在床上躺了?一会,才缓过来。
她心里清清楚楚,刚刚应当是被“鬼压床”了?。
大概是今天早晨没有开窗户,房间里有点闷,才会这样。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慢慢地喝,一边打开手机。
短信是10086发的,出了?月账单,提醒缴费。
晚上梅蕴和下班回家,钟意也?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只是做个噩梦就出动了?心理医生,若是说了?被鬼压床,梅蕴和会不会因此再?去请道士法师过来驱邪?
那样的情景,单单是想?起来,钟意就觉着好笑。
钟意原以为?这次鬼压床只是个意外,可次日清晨,她又再?次梦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还是那个小黑屋,滴答的水声……还有,女?孩子的哭声。
断断续续的,嘴里像是塞着什么东西,呜呜咽咽,十分可怜。
身体下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哗啦啦地响;面前是一堆高高的纸板,摞起来,比人还要高。
哭声就是从纸板后面传过来的。
钟意绕过了?那些纸板,终于?看到了?后面的东西。
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妇人,手里拎着个鞋子,在打一个女?孩;女?孩手脚都被捆住,嘴里塞了?块肮脏的布料,脸颊红肿,呜呜呜哭的可怜。
钟意后退一步,踩到一个塑料瓶,哗哗啦啦。
老妇人和孩子都齐齐看向她的方?向,钟意骇然地发现,那个女?孩子,赫然是她的模样。
……
钟意惊醒,一颗心剧烈跳动,仿佛随时都会蹦出胸膛来。
梦里面的惊惧尚未消散,她喘着气,竭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梅蕴和尚在沉睡之中?,她枕着他的臂弯,闭了?闭眼,蹭蹭。
又做噩梦了?啊。
大概因为?初醒,她对这个梦记得格外深刻;之前虽说也?做过噩梦……但她其实已经忘掉梦的内容,留下的,只有恐惧。
钟意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搂着梅蕴和,沉沉地睡了?。
而在她睡着之后,梅蕴和睁开了?眼睛。
他觉浅,基本上钟意一动,他就醒了?。
刚刚她应当是又做了?噩梦,不知道梦到什么,小家伙浑身一颤,打了?个哆嗦;她呼吸急促,抱着他,蹭了?蹭,才慢慢地睡了?过去。
感受着她逐渐平静下来的呼吸,梅蕴和想?,光靠孟阳,果然是不行的。
他最好去找钟徽宫繁一趟,如宋老师一般,串好了?词。
想?必他们如自己一样,也?希望钟意永远不要回想?起当年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