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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1 / 2)


宴席现场一片寂静。

有剑气桎梏在,守磊所说当然都是真的,暗示其他仙门送上女子,享用之后再以勾/引之名杀掉,这事在别的峰头做不出来,可落在戒律峰弟子头上,又变得十分理所应当。

除了狂妄无双的戒律峰弟子,谁干得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

可如今,话都说出来了,该怎么收场?

在场无人敢说话,甚至大气都不敢吱一下。

守磊看着众人,停止了嚎哭,只剩下满脸的涕泗横流,他抬袖抹了抹脸,又一次问道:“君师姐,您会放过我的,对不对?”

他知道自己将戒律峰的事情说出来,在戒律峰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只能豁出去,按照君云霄所说的去做,投靠君云霄。

她师尊是六界第一剑修,是与掌门平起平坐的破云君,只要她开口,自然是能保住他的。那个什么静溪,出身传剑峰,传剑峰上下与破云君早成死敌,她不是一样保住了静溪师徒么?

只要她开口……

四周都是鄙夷甚至诧异的木棒,似乎都在说:

他还想活?他先在破云君手下杀人,后将戒律峰的种种暴露出来,居然还想活命?

他必死无疑!

不,不是的,只要君云霄说一句话……

守磊跪在地上,双手撑着身体,极力仰望,极力期盼。

而君云霄看着他,无声地笑了。

守磊被她笑得毛骨悚然,正要开口,便听君云霄缓缓开口:“我现在是师姐,依门规处置师弟们,没有问题,对吧?”

所有人心中都浮起一个惊慌的疑问:她还想做什么?

没有答案,但她的问题,必须有人回答。

“不错。”守瑾慎重地开了口。“君师妹,你?可以依照门规,秉公处置受了你?剑气桎梏的弟子了。”

她将话说得很明白,必须“依照门规”。

君云霄也就点了一下头:“自然是依照门规的,守瀚,你?来说,昆仑派门规第一章第三条,是什么?”

守瀚就是高傲不可一世,要她适可而止的戒律峰剑修,被君云霄亲手打败,又看着君云霄几?乎将整个戒律峰的守字辈弟子逐一击败,他心中早已畏惧万分。此时骤然被点名,哪怕没有剑气桎梏在,他也不敢违背。

好在门规是每个昆仑派入门弟子都要背诵的东西,他还记得。

守瀚走出一步,应道:“回君师姐,本门门规第一章第三条,修仙先修道,本门严禁弟子滥杀无辜,凡有意杀害无辜者,若认罪自尽,留全尸。若执迷不悟,碎内府,灰飞烟灭。”

“嗯。”君云霄点了一下头,转头看向他,温和地问:“守瀚,你?认罪么?”

守瀚先是一愣,现在不是在说守磊的事么?关他什么事?

一念过后,守瀚瞬间脸色大变,一股灰败就像毒雾一般,从他脸上迅速蔓延开去。

“我……”守瀚的嗓子发干,说不出话。

他实在太冲动了!送女子之事,戒律峰知道的人不少,他们几乎都以为已经是司空见惯,几?乎以为是整个门派都知道了。看到地上躺着的女子,看到守磊,他没想别的,直接就出面阻止了。

当时他心中想的,反正君云霄不过是个入门才十年的女弟子,只是破云君的弟子而已,又不是破云君,怕什么?

便出手阻拦了。

守瀚当时想,万事不要搞得太难看,大家一张锦被盖过去,就当是停云居跟戒律峰相互给?对方面子。可他真的没想到,后边会生出这么多的变故,事态的发展根本不受他,甚至不受戒律峰任何?人的控制,连明辞都无法出面阻止。

结果就是,戒律峰男弟子做过的事,全都暴露了出来,而他,因为最先出头阻止,也把自己暴露了。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怎么一看地上的女子,一听守磊的种种言论,他就明白了一切?如果不是心里有鬼,怎么急匆匆地阻拦,不许君云霄细问?

他的一切行为,都在不打自招。

那么,现在君云霄,也要向他问罪么?

守瀚心中一慌,本能地否认着:“君云霄,你?敢!我是戒律峰的弟子!”

几?乎同时,几?道声音响起。

“君云霄,他们是戒律峰弟子!”

“别欺人太甚!”

“君姑娘,手下留情!”

前几?道声音也就罢了,最后一道声音沉稳磁性,竟然是未央城主凤逸斐。

凤逸斐本在城外迎接其他仙门,接到管事的消息之后,还道有破云君在,一直在外名声显赫的明辞剑君也赶到了,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所以,他先将要迎接的仙门安顿好,又接到了另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耽误了不少时间,才终于赶来。

哪知这一耽搁,宴会楼中竟会发生这般多的事!

凤逸斐吓得额角全都是冷汗,脸上扬起灿烂客套的笑,一步走进来,挡在君云霄面前,捋着颔下长须,夸道:“哈哈哈!君姑娘不愧是破云君之徒,这一手剑术,当真是惊天动地,实在是后生可畏啊!”

君云霄对着主人家,自然不会动刀动枪的,也笑道:“惊动了凤城主,实在是失礼得很,回头我与师尊,亲自给城主赔罪去。”

凤逸斐哪里敢要她赔罪,只求这位阎王收手就是。他先看了一眼地上若水的尸体,又叹了口气:“是凤某误信传言,安排了此女,导致此后一番误会。君姑娘清正侠义,为无辜者申冤,自是侠骨风范,正道楷模。但此事全因凤某而起,全是凤某安排,这位昆仑同修,君姑娘,念在同门之谊,要不你?就……”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再者君云霄到底是晚辈,凤逸斐的打算其他人看得明白,就是为了给?昆仑派和戒律峰面子,要将此事一头认下。他算准了君云霄不敢对未央城如何?,料想这姑娘脾气虽横,但礼仪客套样样不缺,应当是个好说话的。

谁知君云霄只是一笑,敛衽欠身,双手拢袖,盈盈行了个晚辈礼,道:“凤城主一番好意,也是随本地风俗,略尽地主之谊罢了,便是有错,又哪里是云霄这等?晚辈能责怪的?实在言重了,云霄受不起。”

凤逸斐正要松口气,哪知就在此时,她话锋一转:“但我昆仑派立派三万年,门规大如山,不是我一个小辈,甚至不是掌门、师尊破云君便能更改的。凤城主,若非秉公执法,如何?敢说遵守门规?”

说来说去,竟然还是要追究。

凤逸斐心中倒有些?佩服这女子,不知她是一腔孤勇,一颗心全都生给?了正义,没留给?圆滑,还是仗着师从破云君,便无所顾忌。总之,他不能看着昆仑派弟子在自己地盘上出事。

“君姑娘说的是,但昆仑门规么,凤某也略有耳闻。听说昆仑剑修只要修习了《云心诀》,便不可动情,否则便修为受损。依凤某看,这位守磊修士的修为并未受伤,看来是没有做出不可挽回之事。君姑娘,此事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这话落在昆仑派弟子中,紫霄峰众弟子都不觉暗自皱眉。

虽然他们也害怕事情闹大,君云霄要喊打喊杀,驳斥了戒律峰的面子,将来戒律长老不肯干休。但此事说到底关键点在守磊身上,要怎么处罚守磊,都是昆仑派自己的事。这位凤城主脸上堆着笑,嘴上满是客套,可一字一句,难道不是在插手昆仑派内务么?

若是不愿意在他府中杀人,他直说一声便是了,何?必处处掣肘君云霄?

戒律峰等人却暗自松了口气。

他们常年在外游历,斩妖除魔之时都亮出昆仑派戒律峰的名号,是以很多仙门、仙城都将他们当成了昆仑派的代表,甚至,许多仙门都不知道昆仑派还有其他几?座峰头。

未央城主虽然与戒律峰来往不多,但看样子,他也深知戒律峰在昆仑派的地位。否则的话,怎么会处处维护戒律峰?

“君姑娘?”凤逸斐见君云霄不回答,又笑着叫了一声,神态语气,都甚为客气。

但君云霄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露出几分玩味的笑。

凤逸斐心中咯噔一下,一时竟有种错觉——这年轻的女鬼,打从他一开口,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提紧了心,听那女鬼笑了一声:“原来什么‘修习《云心诀》不可动情’之语,已经以讹传讹,连凤城主都听说了。”

凤逸斐重复道:“以讹传讹?”

“嗯,不错。”君云霄点头,“我昆仑派门规之中,并未有此一条,《云心诀》口诀之中,也未曾说修炼者不可动情。不知是哪里传出的话?修习《云心诀》怎么就不能动情了?云霄不才,修习《云心诀》不足两年,如今已是金丹修为。别说是修习《云心诀》这两年,便是从拜师入门起,心中一直有人,怎么我的修为不毁反增?”

一番话说出来,全场都震惊了,连明辞都不禁目光一动,落在她身上,似乎在用目光扫视着她的经脉内府,检验她的话是真是假。

守瑾更是变了脸色,叫道:“君师妹,话出口如水泼地!”

想好再说!

她若是在此时……在此时说出什么钟情于破云君之语,可怎么是好?现在他们身在北域,掌门、穆清洲都不在身边,唯一可能有实力制住她的人除了破云君,只有一个明辞剑君。

她到底是想反手给?戒律峰一个杀她的借口,还是想被破云君亲手处置?

君云霄好像一下子傻了,听不懂她的暗示,眨了一下眼说:“守瑾师姐,我自然是三思后行说的,我心中却是一直有人,从我俩相识,到如今,我从未忘怀。”

凤逸斐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等?收获,语气都喜气洋洋起来:“竟有此事?不知哪位修士能俘获君姑娘的芳心?”

说话之时,他神识微动,将门口的动静察觉得清楚,看好戏之心更是高涨。

君云霄语气不加掩饰,既不觉得丢脸,也不觉得伤心,平静中带着点怀念地说:“我心中之人,便是亡夫萧明微。”

凤逸斐一时有些?糊涂:“萧明微?亡夫?”

破云君未死,哪来什么亡夫?

“凤城主既是出窍修为,也当了解元神为何物,自元神中抽取一缕,下凡历劫,便如从月季花上剪下一枝,扦插在土,另生一株。这扦插的枝条虽然来自月季母株,却并非一株,怎能混为一谈呢?因此,师尊明微是破云君,亡夫萧明微是凡人,二者并非一人。”

这比喻十分有道理,在场之人无不点头。连凤逸斐一时也找不到反驳之语,只好望向门口,苦笑道:“破云君,你?这徒儿,果然好生厉害,前浪死于沙滩上矣!”

什么?破云君来了?

众人一惊,才要转头,只见光芒一闪,化?光而来的人在上首站定,暗纹雪衣,负手而立,面容清冷无情。

正是破云君明微。

他分明听到了君云霄的话,却不反驳,只是目光扫了一圈昆仑派弟子。

昆仑派弟子,包括明辞等?人,全都躬身行礼:“拜见破云君。”

明微略一颔首,目光落在君云霄身上,问道:“意欲何为?”

君云霄躬身行礼,答道:“回师尊,弟子正要执行门规,刮骨疗毒。”

一句话,四个字,有如雪水自头顶泼下,又似醍醐灌顶。一时别说是其他昆仑派弟子,便是守瑾也在心中重复着。

刮骨疗毒!

不错,昆仑派马上便要与其他仙门相会,若是不处置守磊与守瀚,在这些?仙门面前,将如何?自处!

明微再度颔首,望向凤逸斐:“凤城主,我昆仑派意欲执行门规,处置弟子,你?有什么意见?”

凤逸斐刚要说话,君云霄已笑道:“师尊,凤城主正自责呢,说他误信传言,送了若水姑娘过来。不过,一事归一事,守磊、守瀚杀害无辜之人,触犯门规,咱们先处理本门之事,若水姑娘到底是怎么送过来,事后再说。”

他们师徒一唱一和,彻底钉死了这是“昆仑派内部之事”,凤逸斐便是有一百张嘴,此时也不济事了,只能拱手道:“凤某身为外人,怎好插手昆仑派内部之事?”

君云霄点了一下头,目光再次落到守瀚身上,温声道:“此事关系人命与戒律峰名声,需办得铁证如山。守瀚师弟,握住你?的弟子牌,然后,你?自己说,暗示仙门、城主送上女子,享用之后再以遭到勾/引之名将之杀害,这件事,你?做过吗?”

“我……”守瀚的嘴唇开合。

所有弟子都看得明白,他的口型极力想说出句“没有”,可每一次他开口,腰上的弟子牌便光芒闪一下,无声地警告他,不要说谎。

弟子牌已经帮他承认了所有罪名。

君云霄再问了一次:“守瀚,你?可认罪伏诛?”

认罪也就罢了,伏诛?他不能伏诛!

剑气桎梏在身,守瀚不能对她撒谎,只能避开此事不谈,极力强调一点:“君云霄,我是戒律峰弟子!戒律长老的传人!”

“啊……”君云霄轻轻叹了口气,“你?的弟子牌已经承认,证据就在此,可你偏偏不承认。那我只好——”

伴着话语,一道剑光没入守瀚心口。

“……执行门规。”

守瀚瞪大了眼,低头看着自己被碎绮刺穿的胸口,又艰难地转头看着一旁的明辞和守微,喃喃地说:“我,我是戒律峰弟子,明辞师叔,守微师兄,你?们……你们为何?不救……”

君云霄脸上依旧是那不减半分的温和笑容,她缓缓转动碎绮剑,一点点将守瀚的内府搅碎。

“我是在执行门规,似你这等?败类,只会败坏戒律峰的名声,我为戒律峰、为戒律长老清理门户,明辞师叔与守微师兄又怎么会阻拦?”

语罢,暴涨的剑气自碎绮剑上激射而出,守瀚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句,刹那间灰飞烟灭。

只余他的灵剑,“当”的一声跌落在地上。

君云霄的表情温和,温和得漠然,好像她方才不是杀了位昆仑派弟子,而是折断了一朵花,一片叶。

她转过身,用那又温和又漠然的目光看着守磊。

“不!”守磊惊慌之下,本能地喊出一个字,而后浑身的冷汗都下来了。“不,君师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他绝望地看着还躺在地上,若水的尸体,终于什么都明白了过来。

内府碎裂,灰飞烟灭,此后只能传世为凡人,生生世世在凡界生存。而伏罪自尽,还有机会托生在修界,十多年后,继续修炼。

想通这点,守磊握住了自己的灵剑,凄惨一笑,“君师姐,我算是服了你?了,世间若有阎王,该是你的样子。”

一句话说完,他便狠心将脖子一抹。

鲜血飞溅,气断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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