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北川!”
“范阳!”
“樊超!”
“晓峰!”
老成员的名字都被频繁叫起,就连宋雨菲的名字也跟着出现几次。
程樾安静地坐在那里,紧紧地盯着台上,双手就环在胸前,在外人眼中,这是她作为公司老板,对这次压轴亮相的重视。
程樾却对周围的一切都无动于衷,她看着范阳拿着鼓吹,开始敲打面前的鼓盘,既兴奋又躁动,他的脸在放光。
然后,就是樊超和萧晓峰,贝斯和键盘手,一左一右,开始呼应,既像是battle,又像是给对方助阵。
下面观众们的情绪已经逐步高涨。
直到鼓盘声切入进来,三种乐器融为一体,而邵北川也来到麦克风面前,唱出第一句。
观众们尖叫起来,很多人都沸腾了。
蓝光乐队很少唱这种情感浓重的歌曲,还是原创。
而那歌词风格也和往日不同,既露骨又含蓄,是男女之情,也是欲望和信仰。
程樾还胸的手下意识收紧了,她身上泛起战栗,她的情绪在跳跃。
而就在这时,第一小段歌曲落下,贝斯手冲上前开始表演,而邵北川则转身走向后面。
程樾的目光追着他,这才发现后面摆了一台键盘琴。
他坐下来,十指开始舞动,琴声响起时,鼓声减弱,贝斯手和键盘手来到他两边。
整个旋律在这一刻变得柔和起来,只偶尔响起几个音,透着力道。
很快,邵北川开始唱第二段,宋雨菲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一男一女诉说着渴望和遗憾,描述着美好的开始和预料之中的结束。
到后面,邵北川的声音扬了上去,所有乐器声也跟着一起,瞬间点燃了全场。
一段高潮结束,而后又减弱,邵北川依然在弹奏,此时忽然响起范阳的声音,只有一句,接着是樊超,再来是萧晓峰。
当每人一句落下时,又回到邵北川。
邵北川摘下键盘琴上的麦克风,走向舞台,边走边唱,他的情绪已经攀上顶峰,带动所有人一起疯狂。
下面的女生一直在尖叫,嗓子哑了,又跳又叫。
而工作区这边,褚昭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座位,他来到最靠近舞台的地方,给乐队每一个人拍照,抓拍这辉煌的一刻。
直到一曲落下,所有乐器一起停了,乐队每个成员都在调整着呼吸,每个人都在笑。
他们都知道,这场演出将成为蓝光的里程碑,它是有史以来最好的,而这首歌也将成为乐队代表作。
粉丝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不肯结束,要求他们再来一首,就连工作区的工作人员也都疯狂了,很多人都忙着拍照和录像。
唯有程樾,她始终安静地坐在那张椅子上,盯着舞台一动不动。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一直在调整呼吸,深吸,再吐出,她背后出了一层汗,她的手心湿了,心情也起起落落。
她的商业嗅觉和耳朵告诉她,蓝光乐队将会一战成名,可与此同时,她的眼光和远见也在告诉她,这样的辉煌不会持续太久,越过这个山头之后,他们或许会迎来很长时间的低谷和坎坷。
她看向站在乐队中间的邵北川,他个子很高,即使舞台很大,也能一眼就看到他。
他和音乐融为了一体,沉浸在那个氛围中,他和成员们不用眼神交流,仅靠乐感的默契来互动,配合的天衣无缝。
他站在那里,笑容是真实的。
可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看向程樾。
那边,是属于他的世界,一个音乐王国,他有一群伙伴。
而她却生活在修罗场,很世俗,却与她分割不开。
当两个世界发生交集时,她不可能完全迈过去,他也不可能走出来,无论是理想还是世俗,那都是他们生存的依据。
褚昭回来时,并没有注意到程樾的情绪,他迫不及待的将相机存储器接到笔记本上:“姐,你看这几张……”
程樾回过神,跟着褚昭切图的动作扫过去。
照片记录着刚才那场表演最精彩的瞬间。
直到褚昭发现程樾异常的安静,与此同时,蓝光乐队也进入了下一首歌。
褚昭问:“姐,你怎么了?”
程樾看着照片里的邵北川,眼神逐渐清明:“你说得对。”
褚昭一顿,不解。
——褚昭,摄影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比命还重。
邵北川也是一样。
他属于音乐,属于舞台,不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