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的花园相对于司徒府的来说小多了,虽说不是一眼望得到尽头,但半个小时之内一定可以逛完全部景点。司徒明镜很喜欢,直夸它小巧别致,只因在里面逛到死她都一定可以找到出口!
芸槿种在花园的最中央,靠近一个人工湖泊。
湖边遍植柳树。长长的绿色丝绦自然垂下,与碧绿的湖水相映成趣。几丝微风来到,顶端的叶子在湖面划下一道又一道涟漪,扩散开去。湖里的金鱼被湖水的波动吓得摆摆尾巴,往湖水更深处游去。
万绿丛中一点红。在满目盎然绿意的映衬下,那火红的芸槿显得格外突出。
芸槿的花期已经接近尾声。司徒明镜来看时树上花还不少,但都已经开过了极致,花儿颜色淡了一些,有气无力的对人展示略带苍白的微笑,没有含苞待放也没有盛放时的美感了。摇摇树干,花瓣雨一般的落下,被微风一吹,洋洋洒洒飘得满目都是,匝地寂静无声。
红梅绝艳的笑脸浮现在眼前,人面芸槿相映红。
司徒府里,自己住的小院里的芸槿也该是这般光景吧?
好花美丽不常开,好景美丽不常在。
不知道现代家里的小花园又是什么情况。想起小时候爸爸种的十几棵梅树,十几棵桃树,两棵柿子树,还有一根葡萄藤,不知道它们是不是依旧硕果累累。邻居们戏称她家为花果山,这不是没有根据的:
冬末春初,梅花盛开,接着是桃花,再来就有桃子吃了,桃子之后是葡萄,葡萄完了是柿子,柿子吃完,冬天又来了。
春天,一家人在园子里唱歌跳舞赏花,春游的钱省了;夏天,坐在葡萄架下吃葡萄看星星,享受;秋天,呼朋引伴邀请邻居前来赏月闲侃,乐趣无穷;冬天,他们都往爸妈暖暖的被子里钻,嬉笑打闹,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现在想来,已经是好遥远的事了。
妈妈,你们在那边过得好吗?想我了没有?十五年了,不知道你们现在处在什么年代,你们不会已经忘了我吧?
妈妈,我想你,我想家。
“大嫂。”恭敬有礼、不温不火的一声尊称,把司徒明镜从遥远的追忆里拉回现实。
回头看,是李泽琰,她的小叔。
“小叔。”弯腰,淡淡道一个万福。
“大嫂,这是你的新婚礼物,先生的先生托先生转交给你的。”一个古朴的木盒出现在眼前,上面的雕花图案不错。
“什么先生的先生?我认识吗?”听起来像个男的,可是貌似她认识的男的十个指头数得清。能跟李家扯上关系的,除了司徒南瑞,应该就没别人了吧?
摇头,先生的先生果然料事如神:“先生的先生名唤柯慕贤。”
哦。是那个老头子呀!就说出嫁前老是觉得漏了点什么,原来是忘了和那个老头子告别啊!不过,柯老大,真是有你的,大老远的还不忘送我礼物。有朝一日等我回去了一定去看你。
先生的先生?柯老头,原来你真的桃李满天下呀?是我小瞧你了。我为我以前的所作所为道歉。(你不尊师重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原来如此,多谢小叔。”再施一个礼。好累,难道以后都要这样过活吗?见人就行礼,腰不弯背准驼!
“嫂嫂多礼了。”李泽琰回一个礼,“泽琰不日就要回书院,暂且在此向嫂嫂先行告别。”
“小叔慢走,嫂嫂就不送了。”快走快走,再不走我的老腰就真的要断了。
看着他的背影,司徒明镜暗叹:李家的男人都是这么温文有礼,但女人……怎么和男人差别就这么大呢?除了大娘。
招来小丫头带路,出来太久,她要回去了。
回到齐眉院,司徒明镜迫不及待拆开盒子,想看看柯慕贤会送她什么。
想过书,想过笔,想过文房四宝,甚至想过白云间的树叶,但她没想到,那个老头子会突发奇想,送她。茶叶!还是路边摊上随处可见的那种粗制的无名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