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镜睡了一觉起来,饿得发慌,正狼吞虎咽呢,反正是在几个亲信丫头面前,也不必装模作样。一个小丫头通报之后,李泽玉进来,她愣了零点零一秒,随即恢复正常,把满嘴的饭菜嚼一嚼,咽下去,再喝口汤,才慢条斯理道:“相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表妹已经吃完了?她的身体好多了吧?”
“表妹好多了,多谢夫人关心。”李泽玉回道,脸上有几丝担忧,“只是……今天听说二娘被打了,她去看了,回来哭了好久,有几次差点晕过去。我们劝了好久她才好些,晚饭没吃几口就躺下了。”
“是吗?真是的,是哪个多嘴的下人告诉表妹的?不知道她需要静养吗?有些人真是多嘴多舌,被我抓到看我不揭了他的皮!”还真在学习林妹妹呀?可惜,楚楚表妹,你三流的演技,只能骗到天真烂漫的李家人。不过,她想,李泽琰除外。
李泽玉的脸皮刷的白了,似乎没想到司徒明镜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嘴唇蠕动半天,才小声说道:“夫人,你今天怎么打了二娘?她不过是……”
“相公,这是内府的事,你还是少管为好。”司徒明镜冷冷打断他。她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不过是责怪她不该对家人这么狠。“而且明镜已经够手下留情了,你不必多说些什么。明镜相信,公公开明,知道后也不会责怪明镜的。”
“可是表妹……”
“相公,家人之间发生矛盾,这是不可避免的事。何况二娘做事不对,理当受罚,明镜只是在行事当家做主的权力罢了。”李泽玉,是楚楚表妹叫你来的吧?你这个人就是这样,烂好人一个,别人的请求从不忍心拒绝。这样下去,你会很累的。
“相公,祖上传下来的规矩,男主外,女主内,这内府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相信明镜就好,明镜一定会做得很好的。不日你就要新官上任,还是好好去做准备吧!天色晚了,你还没吃饭吧?要一起吃吗?”相公,谦谦君子也不是这样做的。你这样在官场上该怎样立足?你会被人利用到底然后一脚踢开的。
“晚膳泽玉已经陪着表妹吃过了,夫人自己请慢用。”夫人,你说的我都懂,但我心里就是……不舒服。二娘表妹,都是我的家人,我忍心看到她们任何一个人受伤。“泽玉先去沐浴更衣了,晚上……还下棋么?”
扑哧!司徒明镜刚刚还满是大便的脸忍不住舒展开来,心里的乌云瞬时消失的去影无踪。这个男人,真是叫人又爱又恨。
遥想新婚夜,司徒明镜与李泽玉下棋。开始,不是她谦虚,她是真的走得很烂。学棋,是在现代的事了,穿越过来后再也没碰过,那夜要不是觉得围棋最好混时间,她也不会选上它。幸亏李泽玉脾气极好,一直温和的笑啊笑,就算她悔棋他也说好。后来渐渐的上手了,两个人越走越欢,越走越精彩,渐渐的心里竟然都有了找到对手的欣喜之情,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下着下着就忘了时间。
再后来,两人睡下之前都要下几盘棋,一起切磋切磋,顺便交流感情。当然,司徒明镜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把他弄累了,就没有心思想别的了(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更累人)。两个人各守床的一半,互不侵犯。
这天晚上,睡下后,司徒明镜抱着被子,听到耳边李泽玉均匀平缓的呼吸声,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惆怅。借着月光看着他年轻的睡脸,她暗暗道:相公,你需要再教育,否则怎么能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你的父母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在这个世界,作为男子,你要自立的,你还有表妹要保护呢!
但是,一年以后,司徒明镜临走前,忍不住再次叹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
日子还在这样过。
内府安宁了。司徒明镜一边着手归宁的事,一边开始另一项计划。
李泽琰回书院去了,说等司徒明镜归宁回来再来向她学习;王氏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斋念佛,为远方的李融君求平安;赵氏被禁足以后,府里清静了不少,丫头们说话也大声了许多,面对司徒明镜多了不少敬畏;李泽玉一如既往在新婚妻子与表妹之间奔波,明明累得半死都不开口说想休息,还是在司徒明镜的强制下才歇了一天哪都没去。不过听说之后表妹又晕了几次;两个小姑嘛,特别有意思,见了她一直没好脸色,一个出口以言语相攻击,另一个随声附和以加强语气,结果最后都被司徒明镜逗弄得面红耳赤含羞而逃。
阳光明媚,微风习习。又是一个春困期。
司徒明镜把账本交给小蝶,吩咐小春茜草红儿去院子里巡视,自己去给王氏请安回来就裹着被子做她的春秋大梦去了。
“大少夫人,大少夫人?”月儿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推推她,再推推。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恋床的人。
“干什么?有什么事等我睡够了再说!”司徒明镜赶蚊子似的挥手。天大地大睡觉最大,谁敢打扰她睡觉她跟谁没完!
“大少夫人,两位小姐来了。”
两位小姐?谁?噢,对了,李泽芙和李泽蓉,她的可爱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