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跟在苏瑾欢身后的婢女瞧着屋内的情况,下意识的便羞愧的叫出了声。与此同时,随着“噗通”一声响,张易安裹着寝被从床上滚了下来。
“奴才参见公主殿下。”
身前身后是如此动静,苏瑾欢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清弄!”
“奴婢领命。”
清弄没有多问,自家主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转过身子,直接给了门口侍卫一个眼神,之前惊呼出声的侍女已经跪了下来,一个劲的说着“公主饶命,奴婢知错了。”然而此时再说这些都已是徒劳,苏瑾欢最不喜的便是有人在自己身前大呼小叫,这是长宁殿众人都知道的规矩,犯了这一条,不说有没有皮肉之苦,但这长宁殿定然是待不下去了。
奴婢很快便被侍卫带了下去,张易安还跪在地上,苏瑾欢没让其起身他便不能有其他动作。之前他挨了五板子还未痊愈,昨日又被陈德的人打了一顿扔水里,他浑身都是伤,今日时辰尚早,他是万万没想到苏瑾欢会这个时辰过来。
身前之人除了腰上那一处被寝被裹住,其余都裸露在了空气之中,张易安如此模样被人瞧了,苏瑾欢比当事人还要愤懑。
张易安再如何也是她这方的人,连人带身子都是她的,怎容旁人觊觎?
不经意的也不行!
屋内没人说话,苏瑾欢给了清弄一个眼神,清弄会意,推着她朝着里面走了去。
“本宫常听人说,有些人睡觉有特殊的癖好,张公公似乎——”咕噜咕噜的车轮声在屋内想起,苏瑾欢这话说的不急不缓,等到到了某人身前,她眼中的冷厉却已经渐渐散了去,她稍稍附下了身子,似有所指的缓缓道:“格外的喜欢?”
张易安瞧着身前那双熟悉的锦鞋,头顶上把头再次低了低,“回公主的话,奴才之前是在擦药,非…非公主猜想的那般。”
“擦药?”苏瑾欢轻笑了一声,她看了眼某人裹着被子的下半身,“什么擦药还需把衣裳褪的□□,张公公,你且说说?”
张易安继续恭敬道:“奴才前日被总管罚了五大板,昨日入了水,伤在……”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稍稍轻了轻,见苏瑾欢没有阻止,唯有把剩下的两个字吐了出来,“……股部。”
“……”此时两人距离拉近,张易安身上的情况苏瑾欢也就看了个具体,只见其眼神倏地冷了下来,“身上的其他伤是怎么回事。”
张易安不清楚苏瑾欢的想法,但下意识的表明了自己的衷心,“这是昨日留下的,不碍事,奴才可以继续当值。”
苏瑾欢虚眯了眯眼,“陈德是吧?”
张易安身子一僵,“……是。”
“起来,给本宫把衣裳穿好。”苏瑾欢从地上之人身上收回了目光,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昨日她给的话本已经被人整整齐齐的放在了床前的凳子上。苏瑾欢眼底带笑的敛了敛目,张易安要更衣,她再呆在这里便是有些过了。
张易安此间直到苏瑾欢从屋内出去,这才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这种时候,他也顾不上还有哪里没上到药,几下便利落的将衣裳穿好,而后走了出去。
“站着回话。”知道某人来了,苏瑾欢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张易安下跪的动作一滞,随即慢慢的直起了身子,“公主。”
“宫人说昨夜你睡得极早,张易安,话本可是背完了?”
张易安不敢把话说死,谦虚道:“回公主的话,奴才只是背了大半。”
苏瑾欢是清楚这人的天赋的,张易安说的大半,定然不只有大半那么简单,她挑了挑眉,“那你现在便背给本宫听听罢。”
既然昨日接过了那个东西,张易安便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刻,这会儿听到这句话,他竟然莫名的还松了一大口气。
总归过了今日便好了,老拖着总不是个事。
张易安正了正脸色,再是稍稍颔了颔首,“是,奴才遵命。”
他告诉自己,别把身前之人当作公主,这会儿背书,可以当作是那些夫子校考学子,他只是一个背书的学子,不是其他。
这么一想,张易安的心也就静了下来。
苏瑾欢全程看着张易安神情变化,从最初的慌张到促狭,从怯弱到神色如常,前后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