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几乎燃尽,只余残存的一丝灯芯跳动,迈动轻巧的步伐,缓缓的靠近床榻,此时此刻,他的心再也不能平静……
望着那极尽保持平衡,但,仍旧搭头晃脑,连红盖头都枕在脑下的迷迷糊糊的可爱模样,凌寒澈那张苍白而完美的面孔忍不住露出一丝柔和的微笑。
是啊,这是他的女人。
一个糊涂,马虎,却又细心,聪慧的女子,如此的矛盾却总能让人的情绪随着她的喜怒哀乐而转变,这个小女子似乎在不知不觉中给他下了什么蛊惑一般,总让人将她挂在心头,无法忘怀,无法割舍……
着,应该就是早已注定的命运了吧?可笑那时他却不愿接受命运的安排,与之抗衡来去,最终却未料到是这般的结果,如今想想竟是啼笑无语……
如今皇朝心患尽祛,剩余的几个外逃的残党再也不用他替谁操劳了,余下的,就只有一心一意的,呵护眼前这个让他心心念的女子了吧。
想到如此,心下不禁泛起温柔,微微俯下身将她抱起,怀内娇俏的妻儿梦呓般的咿咿呀呀了两声,接着脑袋一歪,一头插到他的臂弯里如鸵鸟一般继续呼呼大睡,一副就算被卖了也丝毫不知的模样。
凌寒澈笑了,从未如此的满足微笑,苍白的唇角荡起了一丝欢愉开怀的笑。
抱着她清瘦的身体走到桌前坐下,兀自斟满两倍茶,以此代酒,斟酌再三还是决定要叫醒她,怎么说也是一辈子一回的交杯酒,就这样马马虎虎了似乎有些不妥……
“璃,璃儿……咳咳,不要在睡了,快起来。”他附耳轻柔的唤着。
“唔~不要啦,咯咯,好痒,大力……你别闹了……再睡会,睡……会,乖……一边玩去……”
大力?
大力是谁?
她在梦谁?
剑眉猛的一蹙,不悦的看着口水直流,哼哼唧唧的她。
难道洞房花烛夜……她,她竟然在梦别的男人吗?
凌寒澈瞬间就已脸怨气熏天的模样,加重了手劲,使劲的摇了摇她,“说,大力是谁?”
“哎呀……别吵,乐乐……”又随手挥开他的大手,呢喃的嘟囔一嘴,继续缩在怀里大睡。
“什么?又来了个乐乐?”这家伙到底都梦了谁?为什么没有本王的名字?
凌寒澈见鬼了似得,却又不信邪,干脆将她整个人从怀中推出去,竖在地上,脚刚一沾地,两条小腿就软趴趴的,似乎根本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重力,无奈她又稍微加重力气提着她的肩膀。
被折腾的跟木偶似地摆弄来去,半晌后,琉璃这才不情愿的从疲惫的睡梦中睁开了酸涩的眼睛,人在最累的时候,睡得最香的时候被打断了睡眠,自然不愿意被打扰,所以,琉璃怏怏不乐的将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型,一睁眼就满脸煞气的瞪向眼前之人,突然一怔,模模糊糊的:“该死的大……咦?不是大力呢……”
刚要破口开骂,突然舌头一抽,怔怔的看着眼前大红罗衫的装扮,俊俏妖异的嘴脸,琉璃不敢置信,复又揉了揉眼睛,掐了自己一下,在一松开,随即嘴角一咧,眼睛一瞪,同时全身寒毛倒竖,眉毛乍起……
“你见鬼了?”这幅模样好像看了什么可怕事物似的,凌寒澈不满的看着她。
“你、你、你竟然……”
“怎么?没想到是我?不愿意嫁给我吗?”盯着她,阴阳怪气的问道。
“真的……是你,阿澈……”忽然激动而兴奋的大叫了一声,丝毫没顾忌他话内的语调,眼睛一湿,忍不住就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紧紧的,呜呜咽咽起来。
虽然心底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希望胜于失望的乐感仍旧让她险些失控:“太好了,太好了……真的是你,我好笨,我早该想到的,寒澈就是凌寒澈,一字之差竟然蒙蔽了我一年之久,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呢?”
被他这么一抱,所有怨气瞬间烟消云散,眉头一展,唇角一杨,张开双臂大大方方的抱过她,“是你笨好不好,这可不能怪本王爷……”
“呜……还说不怪你,早上为什么不露面就走,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有……多害怕,害怕不是你……”最后一句几乎用嗓子眼哼哼出来的,但凌寒澈敏锐的听觉仍旧分辨出来,所以便更加得意的抱着她,一张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为要给你惊喜不是?本王可是煞费苦心了,璃儿……”否则,此刻你怎能会有这样失而复得的紧张?否则……又怎会抱的这样紧……你又怎知道我的珍贵,天下独一无二的珍贵,又怎知我的重要,不可撇不可弃的至关重要。
归根结底,他就是没有安全感。
他的王妃在未成婚以前可是很有魅力的……而且,与几个人物都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身为做丈夫的,怎能容忍这般隐形帽子?不能!绝对不能,所以他要小小的施以惩戒,让她吃吃苦头,再也不敢轻视自己……
琉璃一张羊脂玉般光滑白皙的脸蛋上挂着泪痕,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从他颈窝处抬起头来,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半响,复又紧紧的抱回去,脸上不禁就泛起幸福至极的微笑,如获珍宝一般紧紧的抱着他:“阿澈,谢谢,谢谢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