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盈疑惑道:“楚姐姐不知吗?这件事已经在修真界传得沸沸扬扬了。”
“去年的灵修会,也是在沧淼举办的啊。不是说,灵修会是四大学院轮流的吗?”
顾雪盈苦笑,眼中尽是无奈,“唉,这又说得是什么呢?沧淼虽与凝骄只是一二名之差,暗地里却不知差了多少呢。”
楚照君的眉心泛起了不安的褶皱,“怎么能这样呢?”
顾雪盈的长发被风吹得飞起,在深墙之下有种无可奈何的悲凉,“那又怎么样啊?谁叫人家好呢。”她轻柔抚去鬓边碎发,“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太扫兴致了。”
楚照君突然对面前可人儿有了种意外的怜惜。顾雪盈自持地笑了两声,忽而定定望向楚照君,“听说这次的灵修会场面极大。沈姐姐和沧淼的另一位小姐——沈怡彤也会参加。”
沈见月自知她是何意,沈见月素来不喜什么宴会灵修,但碍着未来自己的颜面,也勉强参加几场。倒是沈怡彤,名字虽大,却从未参加过任何活动,明面上说是事务繁忙,可暗地里也是个有主意的主儿。
沈怡彤虽不如沈见月一般受人瞩目。但也是沈家正正经经的大小姐。传言这位沈小姐生性暴躁孤僻,无人敢近身。日日花钱如流水,喜爱富丽不说,还是沈家宠上天了的大小姐,就连沈见月,也要让她三分。而一时间,两人恰如红花白蔷,平分了娇媚春色。楚照君虽没见过其真容,倒也耳闻不少。
楚照君爱惜地牵住她的纤细柔荑,“何必妄自菲薄?只要自己看得起自己就好。不过这位沈怡彤小姐好像素来不喜热闹?怎的也参加了?何况,沈小姐一年三百六十日在沧淼呆的都不足十日,眼下又去了别地修炼,怎会参加?”
顾雪盈摇头,“我也不知,不过临安给的消息未必是假。”她忽然侧头张望了几下,神色极为隐秘道:“我听说,沈怡彤小姐与沈姐姐好像是姐妹呢,要结为双翼(就是很好的姐妹)。”
楚照君听得此言,不觉蹙眉。心中好像有万道利刃划过,闷得慌,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阿月与沈怡彤本不就是姐妹吗,怎还要干这种事?!”
顾雪盈垂目,“我也不知,如今外面都在传,沧淼也没有阻止的意思,怕是真的呢。”她说完,又殷殷关切地望向楚照君,“阿姐,怎么了?”
楚照君暗暗攥紧了水绫子长裙,“无妨。”
南浔地方不算大,却有一种小小巧巧的风味。就算是古板乏味的人见了,也会赞叹欣赏。凝骄与沧淼不同,便如南浔的精致与临安的大气。随着深花小径转入,有几杆翠竹斜斜立着,倒也不失雅韵。
楚照君道:“人人皆说南浔好风光,今日一见,真是所言不虚。沧淼虽好,却像一块锁在盒子里的金镶玉,太过易碎。凝骄不同的是山野之间的自然洒脱。”
顾雪盈的笑容漾成一个饱满的弧度,“不过随手撒种些花草,竟也能长成,阿姐不笑我们懒就是了。”
楚照君笑意盈盈,却在目光深处有种孤寂。顾雪盈道:“阿姐,我看你神色微寂,是否有烦心事?”
楚照君像是被猛地一刺,却还是强了性子道:“我没事,只是刚才听你说阿月与沈怡彤,一时冲动,也想要个姐妹罢了。”
顾雪盈微微一震,不知为何而触动,“其实有的时候,我也很想要一个姐妹。”她颔首,满面真切,“阿姐,如果你不嫌弃,我……我可以做你的妹妹。就像,她们那样。”
楚照君泪光闪动,心中的压抑仿佛都被这些话语给一一冲散,“谢谢。”
顾雪盈得体地握住楚照君的手,将唇角一丝得意的笑意抿了下去,转而望向辽远悠长的天际,千言万语化作一抹幽婉的叹息。
我只想让她对我一个人好。沈见月,我终究还是输了你的。